知有过文年
紧接着“咚”地一声,长孙家小公子长孙长乐被撂倒在地,季长安的膝盖压着他的背,又一个反手擒拿向后扳他的胳膊,将他制住动弹不得,于是长乐败局已定。
裁判上台,有点颤颤巍巍地数了十下,长乐还是反抗不了起不了身,于是裁判只能和风叔对视一眼,擦擦额上的汗,敲响了锣:“此场,擂主胜!长安小霸王挑战长安大侠失败!”押注官又宣布了一遍,台下买长安大侠赢的人热烈欢呼。
季长安一点没松手,趴在地上的长乐像只发怒却无可奈何的小狮子,怒骂季长安,季长安拍了下他的头:“服不服?说服我就放了你!”
长乐那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任季长安怎么拧他的胳膊,那个服字他反正是不会说出口。裁判小心地凑过来对季长安道:“比试已经结束了,快些放手吧。”
季长安瞪了裁判一眼,甩开了长乐的胳膊,起身拿过裁判端着的悬名金。嘉懿赶忙过来扶起长乐,刚遭受了人生中第一场惨败的长安小霸王鼻青脸肿地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季长安,然后他们看到季长安下了台径直到拳场的悬名墙上把“长安大侠”的名牌拽了下来,对风叔不屑的喊了一句:“大爷不陪你们玩了!”季长安愤然地往风云堂外面走。
长乐推开嘉懿,也冲出了风云堂,在门外,他对季长安吼:“混蛋!你给我站住!”
季长安驻足,咬牙回身,望向追上来的三个贵族少年,直视着长乐:“怎么?小子,还想打啊?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这辈子都别想打赢我!你还是省省吧!”
长乐气不打一处来,不服气地说道:“我是三脚猫的功夫?你说我武功差?你知道我有多少师傅吗?小爷我好歹是在风云榜上有名的好吗!”
季长安冷笑:“都被我打成这样了还没有点自知之明?还榜上有名呢?要不是别人看着你的身份让着你,你这长安小霸王的名号根本和风云榜挂不上边!”
“怎么可能!岂有此理!”长乐冲上去对他怒吼:“你这混蛋胡说!”
季长安和他在咫尺之间对视,嗓门提得比他还大:“就是别人让着你!就是就是!不信?你自己看!”
他把那个纸团塞给长乐,长乐打开,嘉懿和画音也冲上来看,上面急促的笔迹写着:“贵人在此,手下留情,若是输拳,必有厚赏,但若赢拳,取消悬名。”
长乐和嘉懿都气得面红耳赤,长乐问:“这是谁给你的?”
季长安回道:“风叔。他就怕我赢了你这贵公子,还威胁我,真是混账的风云堂!”
画音脱口而出:“可即使他威胁你,即使你知道对手身份不一般,你还是打赢了?”像他们这种贵族子弟,其实多多少少心里都清楚,在外面做什么事,只要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都会歉让奉承,风叔若是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他们比试时安排人输给他们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见惯了别人的阿谀虚伪,像季长安这样有骨气的倒让他们惊讶。
季长安横眉,瞪了一下风云堂的招牌,“是啊!大爷我才不会打假拳哄你们这些纨绔子弟高兴呢!你们在我看来的确不一般,是很差劲!我最讨厌潜规则做假了!没想到风云堂也是这样不堪,老子不惜得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嘉懿和长乐看着这个长得和吴子陵一模一样的人撂下这吴子陵不会说的话转身走了,他最后还回头对他们喊道:“傻小子们!长点心吧!下回找师傅找个靠谱点的!”
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长乐问:“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嘉懿摇摇头,回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季长安,他不是荀韶陵。”
长乐转身,怒气冲中地重回风云堂,脸上挂着彩的长安小霸王也许在拳场上是有名无实的,但论起砸场子,他是无人能比的。他进去揪住风叔质问,风叔只好招了,从他和嘉懿来风云堂悬名的第一天起,风叔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为了让他们在风云堂玩得高兴,每次他们比拳,风叔都要私下和挑战者“沟通”一番,所以他们每次都吃不了亏,还能在风云榜上挂上名次。谁想这次长乐挑战季长安,风叔来不及安排,季长安又偏偏不肯配合,这才泄了底。
长乐和嘉懿大受打击,自信心受创,长乐把风云堂拳场砸得一塌糊涂之后,就发誓再也不会来这了。画音刺激他:“就知道发脾气砸场子,有种的好好找个师傅学点本事再打回来啊,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啊!”长乐第一次觉得画音说的话很对。
季长安拿着那些银票,直接去了玉琼居,先不考虑风云堂的饭碗没了以后该怎么办,他只顾着喝酒把自己灌醉。
他又喝得烂醉,趴在酒桌上呼呼地睡着,到了日暮西沉时都还不醒。直到一盆凉水倾盆泼来,他才一个激灵吓醒了,睁大眼睛,看见长乐和嘉懿立在面前,长乐手上举着一个木盆,见他醒了才放下。
季长安怒火中烧,抖抖湿透的上身,用力拍桌,手臂一甩就甩出一串水珠,对他们吼:“你们有毛病啊!干嘛用水泼我!”
长乐还理直气壮地回答:“叫你半天了,你都不醒,只好这样罗!”
嘉懿垂下脑袋,嘀咕了一句:“我拦他没拦得住……”
季长安把衣服上的水甩向长乐,长乐用“熊猫眼”愤愤地瞪着他,“有完没完?你们两个死小子想干嘛!还要打架是吧!”
长乐和嘉懿齐声回道:“我们不打架,我们来拜师!”
“拜师?”季长安怔了一下,抹了把脸上的水,十分不解的望着他们:“你们有病吧?”
嘉懿真诚地摇头:“我们没病!”
他和长乐对视一眼,齐齐在季长安面前跪下,拜倒:“弟子拜见师父!”
季长安的醉意已经被长乐一盆凉水给浇清醒了,但他不确定这两个小子是不是喝多了:“扯什么呢?别给我来这套……”他的话被一阵酒香打断,转过头来,见画音凑到了他旁边,把一坛酒举在他面前,说着:“这是玉琼居最好的酒,百年花雕,特地买来给大侠尝尝,还有这……”画音指指放在桌上的一箱金锭子:“这是拜师金,大侠,你就收了他们俩,教他们拳法吧!”
百年花雕加黄金,这真的太诱人了,季长安怎么拒绝呢?他很“挣扎”地思考了一下,还是一把抱住了那箱黄金和酒坛,对那两人说:“想让我收你们为徒,可以!但是还有一个条件!”
嘉懿喜道:“什么条件?师父你只管提!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季长安看着他俩,不经意地邪笑一下:“那好,你们两小子去酒馆门口站着,等我出来!”
他们起身,看了季长安几眼,出了门外,长乐和嘉懿站在玉琼居门口,画音在门里看着以防季长安逃跑。
好一晌没有动静,嘉懿和长乐奇怪地回头望,突然间一盆凉水扑面而来泼在他们俩身上,一滴都没有浪费,把他们淋得全身湿透,两人傻眼地抹了把脸上的水,看到季长安在哈哈大笑,满意地放下了盆子。画音简直笑到不行。
“好了!扯平了!两个傻徒弟,走吧!”
于是乎他们离开了玉琼居,浑身水淋淋的师徒三人在画音不停歇的嘲笑声中,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昼市将歇的九回街上。
“师父,你的拳法好奇怪,是什么拳啊?”
“……只管学就是,还问名字,怎么这么烦人?”
“那师父你是从何门何派啊?”
“……特战旅……飞鹰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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