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穿越
薄雾弥漫的林间,两匹快马从清冷如霜的月光中飞驰而来,向北狂奔。他们刚从敌人的追杀下侥幸逃脱,本来从长安出发时是一众的护卫,绕了多条小路,一路上每隔一镇便有万朝宗的人支援断后,却还是未能甩掉罗云门的一路追击,身后马头上罗云铃的声音简直像鬼魅一般如影随形,即使防备再严密,也在罗云门的追击下沦为了鹫鹰放逐的俘虏,到这时只剩下他们两人在拼命逃亡。
只有马蹄声的树林里,静谧得可怕,突然“嗖嗖”的箭打破了这诡异的静谧,来势迅猛。荀韶陵和展英立刻在马背上拔剑抵挡,不断有箭袭来,而且这次不是从后方射来的,这些浸了毒的羽箭来自各个方向,呈包围之势,看来这次是伏击。
荀韶陵防不胜防,肩上中了一箭,痛呼了一声从马上摔下来,展英急忙调转马头,跳下马,大喊着问他:“殿下!殿下!伤得怎样?箭上有毒?快服丹心丸!”他迅速扶起荀韶陵,掏出药瓶倒出丹心丸给他服下,及时阻止了剧毒的蔓延,荀韶陵吐出一口黑血,脸色发白,但性命算是无忧了。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箭已经没有再射来了,周围又恢复了诡异的静谧,“离幽州还有多远?”
展英回道:“快了,只要出了这片林子,不出半个时辰就到城门外了,殿下,我们的人也快到了,你再撑一下,展英一定能护送你回幽州的!”
周围有了轻微的响动,三道蒙面的身影在月光下显现,从三个方向靠近,看清了那三人腰间的玉牌,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种绝望的冷笑,强撑着站直身,傲然地微仰着脸:“哼,青龙、白虎、玄武、只差一个朱雀,罗云门四刹就齐了,这也真是难得,算本太子的殊荣吧。”
他笑道:“展英,今夜本太子要葬身于此了,在南珂潜伏十年,好歹不用客死异乡。你先上马走吧,没准还能逃脱。”
展英不甘心,还想拉他走,“殿下!不能啊!明日便是登基大典,整个北梁都在等殿下啊!”
他还在环顾四周,好像还在等什么,“皇上是总有人来当的,边关军力部署图送回了幽州我就算是不负于北梁了。”
三下空灵的铃声,顿一下,再响一下,罗云铃停,死亡之音起。
“她来了。”他等到了。
“可是你负了我!”空洞的夜空传来一个冷到极致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了多少恨。
人未到,剑先行,一道银光划破天际,冷血的剑锋直指他的心口。她一身白衣,冷艳恨绝的面容掩在白纱斗笠下。同时罗云门三刹拔剑向展英袭来。
就在她的剑离他只有一尺时,夜空上突然亮起一团白光,乍然亮起瞬间让树林亮如白昼,伴随着狂风大作,所有人都被这光团刺得睁不开眼,站都站不稳。嘉宁被迫落下来,剑还指着荀韶陵,却根本无法刺向他。
然后天上雷声作响,一道闪电劈开,那团白光急剧下坠,更加耀眼,狂风中伴有一个突兀的惊叫声,是男子的声音。
“啊!!!!!!”
光团开始缩小变弱,狂风也开始停歇,所有人都惊诧了,不知发生何事。
惊叫声越来越近,一个人和光团一起摔下来,砸到地上,溅起了一地的落叶。狂风停歇下来,光晕渐渐消失,展英扶着荀韶陵站稳了,嘉宁把护斗笠的胳膊放下握紧了剑,罗云门三刹勉强睁眼警惕地观望情况。
地上的人爬起来,揉着摔疼的胳膊,看向周围,一脸迷茫,不可思议地嘟囔着:“啊?不是白天嘛?怎么一眨眼就天黑了……”他身着迷彩军装,脚踏军靴,腰间别着手枪,背上背着鼓鼓的装备包,身形高大健硕,面部线条坚毅菱角分明,深邃的眼眸上是浓密的剑眉。
“你们……”他捡起和他一起掉在地上的狙击步枪驼到肩上,看清了周围的几人都身着古装,三个蒙面黑衣人盯着自己,一位一身白纱的女子执剑立在自己面前,月光照得白纱通透,依稀可以看到她面部的轮廓,身影亭亭,容颜姣美,白纱随风飘动美得如梦如幻。
他移开痴痴的目光看向身后,是两个穿着古装的男子,其中一个的肩上插了一支箭,捂着伤口的手背上好像是有血流出来,看起来好像是对立的两方人,都狐疑地打量着站在中间的自己,他也疑惑地看着他们,问:“在拍戏吗?古装戏?你们是……”
有一个黑衣人对他喊道:“你是什么人!”
他虽然完全搞不懂情况,但想着自己正在执行任务,特种兵的身份不能随便暴露,还是小心点好,所以就没有回答,结结巴巴地问他们:“你们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在这里拍戏?”
“说什么胡话?你到底是什么人?荀韶陵的援军?你以为就凭你就能救得了他吗?”嘉宁直接将剑架到他脖子上,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想躲开,但她的剑还是劈来,他慌忙又迷茫地解释:“来真的啊?诶诶,美女,我不认识什么荀韶陵啊,不要误会……我是好人,看,看,我是兵哥哥,大大的好人,不是故意来打扰你们拍戏的……你不要生气嘛……给我签个名呗……”
他一边说一边躲,好在伸手矫健,还能躲过几招。
展英见对方被这个从天而降的人吸引了注意力,和荀韶陵对视一眼,忽然吹响了口哨,马匹闻声跑过来,展英连忙扶着荀韶陵逃跑。
嘉宁下令:“先不管他了!先杀了荀韶陵!罗云门三刹听令!今夜必将荀韶陵斩首剖心!”
三个黑衣人飞身拦住还没上马的展英和荀韶陵,嘉宁的长剑再次向荀韶陵刺去。
他眼看着这一群人混乱打斗的场面,像看武侠片似的,半天缓不过神,直到展英被一个黑衣人刺伤了手臂,退到他面前,他扶了下展英,手沾到他的血,他才明白这是真打,连忙叫停:“诶诶!不能聚众斗殴啊!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杀人!他们就算再有罪也得交给警察处理诶!再不停手!我要报警了!”
可他们根本不理他,展英都呵斥他:“说什么废话!不能帮忙就滚!”
他见两个男子都已负伤,而那四人还是招招相逼,对他们下毒手,他就真冲上去帮忙了,再次挤在双方之间,把展英和荀韶陵护在身后,对那四人的长剑摆手:“别这样嘛,有话好好说!”那四人根本不理他,继续攻击他们,他是真急了,拿下腰间的手枪,子弹上膛,扣动扳机,开了一枪。
“嘭!”一声巨响,他对天开了一枪,把其他人都惊住了,那四人终于停下了攻击,震惊了好一会儿。
他乘势扔出一个烟雾弹,模糊了他们的视线,然后擒住展英和荀韶陵的胳膊:“还傻什么?快跑啊!”
展英荀韶陵反应过来了,展英先上了马才意识到荀韶陵重伤难以上马,想再下来扶他,可是那个人已经上了另外一匹马,还将荀韶陵一把拉上马,嘴里念着:“还好我学过骑马!驾!”
这些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等那四人在烟雾中睁开了眼,他们已经飞骑绝尘而去。
他们跑出好远,还能听到嘉宁尖利的喊声:“荀韶陵!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迟早要将你千刀万剐!”四人又追了好远,可那两匹快马已不见踪迹。
出了树林,嘉宁不甘心,还要追,被其他三人拦住了,其中的唐剑一说道:“殿下,恕属下无礼,真的不能再追了,前面离幽州城不远了,荀韶陵的援兵定能很快赶到,前面一定还有人接应的,我们追上去也无法得手!”
莫离扯下面纱,透了口气,扶住气得浑身发抖的嘉宁:“殿下,青龙说得对,真的不能再追了。殿下且宽心啊,总有机会杀了他的!”
她掀起白纱,看了一眼前方黑洞洞的路,柳眉相凝,眼中晶莹,心中愤恨不平,“今夜天不绝他荀韶陵,但迟早有一日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嘉宁勉强镇静下来,把剑收回剑鞘,向南调转马头:“剑一,你先回北梁继续潜藏,莫离,天歌,随我回长安。”
三人马下拜首:“遵命!”
那三人还在逃窜,慌张间,他问背后的荀韶陵:“我说哥们儿,你到底是咋回事?怎么这么多人追杀你?”
荀韶陵失血过多,已近乎昏迷,回道:“因为我招惹了这全天下最难对付的女子……”
他偷笑一下,听到展英问自己:“诶你到底是何人?是我万朝宗派来的援兵吗?”
他回道:“什么万朝宗?你们入戏太深了吧?看我衣服也知道啊,我才不是什么万朝宗的,我叫季长安,隶属于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
他光顾着跟展英贫嘴,加上天黑,没看清前方,使劲抽了下马,马往前纵去,直接带着他和荀韶陵扑下了陡峭的山坡,他们脱离了马背,在三人的惊叫声和马的嘶鸣声中,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滚下了山坡,荀韶陵在前,他的身体不受控地滚着撞向荀韶陵,两人的身体在滚动中猛然撞到一起,突然一阵光团将他们包围,将他们拢着离开了地面,身体都竖立起来,他们开始失去身体的知觉,只觉得天旋地转,在光晕里什么吗也看不清,身体好像已完全与意识脱离,整片天地都颠倒一般。
等光晕消失了,他们的意识也都完全抽离了,落到地上,两个人都昏迷不醒……
展英在山坡上瞪大了眼睛看完了这一切。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传来,是北梁的一队人马,为首的隔着好远对展英喊道:“前面的可是展护卫?微臣特来迎太子殿下回宫!”
身体渐渐有了意识,眼皮太过沉重根本无法撑开,四肢都已酥麻,肩膀的疼痛却很清晰,这是伤口的疼痛感他知道,可是明明记得自己没有受伤啊。
季长安睁开了眼睛,捂住疼痛难忍的肩膀,肩膀上包着纱布,抬眼望了一下,自己身上竟然穿的是金黄色的很绵软的长袖薄衫,盖着绣着华丽花纹的锦被,他警惕地挣扎坐起来,环视屋内,自己是在一张很大的金丝床榻上,这是一间很宽阔很华丽的屋子,像是电视里皇上的寝宫,金柱林立,飞龙雕凤,圆桌上铺着及地的流苏桌巾,桌上摆着精致的茶具,他口渴难耐,没多想就下床去桌前倒水。
他还没靠近圆桌,眼前突然冒出三个人,两个装扮像宫女的女孩子,还有一个身材圆润手执拂尘戴着高帽哈着腰的老者看起来挺像太监的,他们在他面前直接跪下,齐齐磕头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谁?说我啊?我什么时候改行演戏了?正拍着呢?你们快起来吧,跪啥呀?我都忘了咋演了……”他环顾四周,并没有找到摄像机什么的,简直连一样有点现代感觉的东西都没有。他转头的时候,头发甩到脸上,他伸手一拉竟然是自己的头发,摸摸头上这长的头发是真的。
三人站起来,依然在他面前恭敬地低着头,面面相觑,王公公疑惑地说:“殿下,恕老奴愚昧,这‘拍戏’‘演员’?老奴实在不解……”
看着他们真诚又迷茫的样子,季长安有点慌了:“什么情况?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发什么什么事?”
王公公听他这样问,很惊讶,回道:“您就是太子殿下啊……”
王公公正说着,门外进来一个人,季长安见了他眼睛就亮了,对他招招手,嬉皮笑脸地喊着:“哥们儿!”展英见他这样足足怔了片刻,愣愣地走过来,跪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季长安蹲下来拉他起来:“诶,哥们儿,你怎么也这个德行?什么太子殿下?我被你们带到这里来,要演什么戏你们也得先跟我说好吧!”
展英揉了揉额头,完全摸不着头脑,回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什么演戏啊?属下和您被一个穿着很奇怪的人救了,就进幽州城了呀,这是北梁皇宫太子东宫啊,莫非多年不见您不认识了?”
“展英!你主子还没糊涂到连自己的东宫都不认识的份上!”门口传来冷冷的喝声,还有侍卫们阻拦的声音。
季长安转头和来人对望,瞬间两个人都跟被雷劈了一样,惊住了,因为他们看着对方就像是在照镜子,对方分明长着自己的样子,这就是一个人以别人的眼光看到自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般的情况,这惊奇程度可想而知。
他们木然地盯着对方,不约而同地伸手去触摸对方的脸,一碰到对方有体温的皮肤手就被电了似的,同时迅速地弹开,惊诧地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长着跟自己一样的脸,一样的身材,穿着自己的迷彩军服,简直就是复制粘贴版的自己,季长安惊奇地想大叫出声,却被对方一把捂住了嘴。
来人其实是荀韶陵,他也是刚刚醒来,醒来一看发现自己穿着那个在树林里突然出现的怪人的衣服,肩上没有伤了,发冠都不翼而飞,宫里人竟然都不认识自己,还把自己安置在厢房,照见镜子里自己完全变成了那个怪人的样子,就到这里来找展英问清事情,然后撞见眼前这个人长着自己的样子,还被别人尊为太子住在自己的寝宫。
这实在太奇异了,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声张要冷静地把事情弄清楚,毕竟明日就是登基大典。
荀韶陵示意他们安静,然后关上寝殿门,三人相处一室,各种疑惑不解,他几经解释证明,展英才相信他真的是荀韶陵。然而季长安还在蒙圈当中。
三人回忆起昨夜的情形,展英说出他看到的那团奇异的光晕,他们开始把事情梳理顺畅,相比季长安,他们这些古代人似乎更容易接受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
季长安始终在蒙圈中,他挣扎了好久,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瞪大了眼睛,崩溃地自言自语:“难道我真的穿越了?”
季长安他努力整理思绪,回忆起来,他是北京军区特种部队‘飞鹰’的成员之一,担任狙击手。2017年3月1日,接到夺回国宝的任务,就是一块刚出土的古玉,据说这块古玉有重大的历史价值,它所属的朝代久远而神秘,甚至可以说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大最有价值的考古发现,却被外国歹徒盗取,这群歹徒凶悍无比训练有素还持有大量军械,被中国军队追击,狡猾地躲进了华南边境的一座山区里,这座山区地形复杂难以行军,所以上面就调动他所属的中国最为精锐的特种部队‘飞鹰’空降到山区里去击灭歹徒夺回古玉,他记得自己突然摔到那片树林的前一秒还在和战友一起与歹徒恶战,不幸牺牲的队长将当时已经夺回的古玉交到他手里,他放进背囊里收好,继续伏在地上狙击,然后,眼前突现白光,然后,他就摔到那片树林里,眼前出现这些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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