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分身
“我是来接你的。”
老骨说，从草丛里飞了出来，升到了与伊泽平齐的高度。
“接我？”伊泽怔了一下，“去哪里？”
“狼月山。”老骨回答。
“我找到能控制你特殊能力的方法了。”
“是吗？”伊泽惊喜地问道。
眼看着距离骷髅假面招生考验的日子，一天天的逼近，老骨却一点信儿都没有，伊泽心里是有一些着急的。
现在老骨终于找到方法了，他总算是放下心了。
老骨笑了笑，说道：
“我和你……和菲奥娜这段时间一直在狼月山，帮助塞勒斯渡过魂劫，走不开，所以你也去那里。”
“好的。”伊泽点了点头。
“塞勒斯现在怎么样了，能平安度过魂劫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老骨说。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深红色的石头，和菲奥娜的那块很像。
“拉住我的手臂，现在带你穿送过去。”
伊泽依言拉住老骨的手臂，他很久没有用传送石旅行过了。
老骨念了一句咒语，随即，伊泽觉得身子被什么东西往上一拉，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模糊，头有些昏，好像陷入了一个大漩涡一样。
几秒种后，他噌地落在了地上，降落太急，脚差点崴了。
一股清爽的山风迎面扑来，伊泽睁开眼睛，眼前是连绵起伏的青色山脉，和山脉后那一抹绚丽的夕阳。
前几次来狼月山，都是晚上，见到的都是黑压压的大山，和幽深宁静的山谷。这是第一次看到傍晚的景色，别有一番味道。
“先去看看塞勒斯吧。”老骨说。
他在前面飞行引路，伊泽紧跟着走了过去。
上次狼月族爆发内乱后，狼人们使用的山橙蛇巫汤就换位置了，将地点改到了预言池附近的一处潭水里。
老骨带着伊泽路过时，泡在巫汤里的半透明的狼人，纷纷站了起来，露出敌意的目光。
伊泽扯了扯嘴角，据说那场内乱的导火索是他，想必这些本就憎恶人类的狼人，现在对他一定憎恨到了极点吧。
正想着，老骨带他来到了预言池。
现在是傍晚，外面的天还是微微亮的，但是一踏进预言池，就感觉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天色倏地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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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变成了夜晚，深蓝色的天空上，悬挂着一轮圆圆的月亮。
“这……”
伊泽不禁摸了摸胳膊上起得一层鸡皮疙瘩。时间突然变成夜晚之后，气温下降了好几度，他现在还穿着半袖呢。
“预言池外有一个结界，叫做‘永恒之夜’。”老骨解释道。
“这里永远都是夜晚，月亮也永远都是圆的。”
伊泽点了点头，随即向前看去。
预言池中间的预言石上，漂浮着一大团全透明的物质，微微蠕动着，期间传出一些痛苦的叫声。
那团魂魄的旁边，是菲奥娜。她的右手虚拢在魂魄的旁边，掌心散发出幽暗的蓝灰色光芒，不断地向灵魂内传输着。
“伊泽，你来了。”
见到伊泽，菲奥娜露出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
这几天她一直在这里站着，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就算是她，也感到很累了。
“菲奥娜。”伊泽冲她打了个招呼，走了过去。
“这是塞勒斯吗？”他指着那团漂浮的魂魄问道。
“对。”菲奥娜点了点头。
“经历魂劫的时候，亡灵的身体，会恢复成魂魄最初的样子。如果渡劫成功，魂魄就会变回身体。如果渡劫失败，就会变成魂体，彻底湮灭了。”
伊泽不禁想到，上次来到这里时，见到的奥利尔的魂体。那就是最终湮灭的样子吧。
“薇……薇……薇薇安……”
突然，一道虚弱的声音从传送石上的魂魄传出来，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思念。
听到这个名字，伊泽怔了一下。
“薇薇安是塞勒斯的妻子么，后来因为魂剑破裂、变成恶魔的那个女狼人？”
“对。”菲奥娜说。
“塞勒斯每次经历魂劫，主要的劫难都是薇薇安，他真的很爱她。”
伊泽抿了抿嘴唇，不禁有些感慨。已经过去五千年了，但是这份爱依旧那么强烈，这才是真正伟大的爱情吧。
看着塞勒斯发出痛苦的呓语，伊泽突然想起什么东西。
他看向菲奥娜，问道：
“菲奥娜，你之前说过，我父亲曾经对狼月族有很大的恩惠，所以塞勒斯才能原谅劳伦特家的人。那个恩惠，除了山橙蛇草，还有魂劫吧。”
听到这个，菲奥娜和身后的老骨，都怔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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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你怎么会这样想？”菲奥娜的表情有些古怪。
伊泽耸了耸肩。
“狼人现今都是以亡灵的形态存活着，应该没有太多的需求。最重要的事，应该都是有关生存的。”
“你这小家伙，还挺聪明的。”菲奥娜笑了。
“没错，布鲁姆第一次来狼月山时，带来了大量的山橙蛇草，这是劳伦特家和狼月族的关系，缓和的第一步。但是因为薇薇安的事，塞勒斯对劳伦特家，还是有很大的偏见。
“后来，布鲁姆第二次过来时，适逢好几个狼人经历魂劫，布鲁姆便出手相助了。
“在那次魂劫中，他起了很大的作用。如果没有他，好几个狼人都挺不过来，而且他为了帮助狼人，自己受了很大的伤。见到这个，塞勒斯才消除了憎恨。”
伊泽皱了皱眉，心里感到有些生气。为什么父亲对外族人那么好，对自己的亲儿子，待遇就那么差呢？
“他是怎么帮助的狼人，和你现在一样吗？他为什么会受伤呢？”伊泽问道。
虽然一直怨恨着布鲁姆，但只要有机会，伊泽就想尽可能地多了解他，多知道一些和他有关的事。
菲奥娜犹豫了一下，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为难。
但是过了几秒钟，她还是如实回答道：
“不，他是用亡灵的方式帮助狼人的。”
“亡灵的方式？”伊泽怔了一下，随即想到“亡灵杀手布鲁姆”这个称号。
于是，趁这个机会，他问出了第一次来狼月山后，就一直堵在心里的问题。
“我父亲明明是人类，怎么会是亡灵？”他问道。
“在布里镇一起生活的时候，他和普通的人类没有什么区别啊。”
听到这个，菲奥娜和老骨对视了一眼。
老骨的表情很严肃，如果仔细察觉的话，会发现他身体绷得很紧，额头甚至冒出了一些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很想向菲奥娜摇摇头，告诉她不要说，但是伊泽已经问了。
他们隐瞒了这个孩子太多问题，他总有一天会一点一点找到答案。他们究竟还能隐瞒多久呢？
老骨心里在犹豫，犹豫到底要不要说。
但是不等他磨蹭个结果出来，菲奥娜开口了。
“因为你父亲有很多分身。他有很多个身体，很多个身份，而‘亡灵杀手’，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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