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得不信

　　能淡定吗？

　　刘献觉得，若是看曹夜那元神色彩的浓郁程度，大体和自己差不多，应该都是武灵下品的修为。

　　所以说，若是在大汉潜龙榜之争的时候遇到了，胜负应该是五五之数。

　　可问题在于，刘献年龄比曹夜大了接近两岁，这才是潜力资质的巨大差别。到时候，就算他能得到大汉潜龙榜第一的头衔，却也根本不光彩。

　　十六岁的武灵，好像碧落宫那位天之骄女沈秋水也没曾做到。

　　不过曹夜显然已经懒得理会这些，而是专心致志地施展朝花夕拾。石盆上的神光越来越浓郁，流动越来越快。而在这时候，曹夜掌心之中忽然渗出一层淡淡的血雾！

　　这层血雾，是他以功法将自身血气，硬生生迫出了掌心。这，是他和迷失者（曹孟德）的血脉联系，玄妙至极。没有这层血脉相通的关系，就算是黄泉殿主颜汐亲至，也无法查探曹孟德当年的景象。

　　而随着这层血雾的出现，石盆上的神光瞬间固化，宛如一块黄色的冰面。在这层平面之上，竟然渐渐浮现出了一些奇异的影像。

　　看到这些影像的时候，曹夜心神一颤，甚至险些心境失守。因为他清晰的看到，影像之中足足二十九人，骑着二十九头各式各样的奇异战兽，昂首挺胸站立在祭坛之前。而带头的那位血红战铠的中年男子，赫然是父亲曹孟德。至于身后，当然是那凌霄二十八将。

　　时光黄泉，情景重现！

　　刘献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啧啧赞叹黄泉殿功法之奇异。大汉帝国和两大圣地各有千秋，有些特殊妙法真不是吹的。

　　随后，画面开始静静的流转，宛如昨日重现。只见曹孟德亲自登上祭坛，以特殊手法确定了钓鲨大陆的坐标，点燃了祭坛古火，又回到了凌霄二十八将中间。

　　紧接着，二十八人的模样便开始模糊起来——这，是他们即将消失在原地、进而踏上星空古路的那一刻！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曹夜的眼皮猛然一跳，刘献也同样如此。

　　因为两人都看到，似乎有一道虚幻的、淡淡的手影，莫名其妙地从某个地方浮现出来！

　　这神秘手影似乎根本不为人所注意，飘飘渺渺。甚至假如当时在眼前的话，或许肉眼都无法看到。而使用这号称勘破一切虚幻的“朝花夕拾”，反倒让它浮现了出来！

　　曹夜和刘献屏住呼吸，看到那只虚幻的手影轻轻探入了石盆之中，连祭坛古火的火苗都没有被扰动一分一毫。

　　紧接着，这只手影似乎悄然探出一指，在石盆之中轻轻拨动了一下。

　　“这……这是在改变天外坐标！”刘献失声道，“好神奇、好恐怖的功法！”

　　就在此时，只听到一声轻微的炸响，石盆上所有的景象骤然消失。而曹夜则仿佛身受巨震，身体踉踉跄跄倒退好几步，口中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

　　瞬间，曹夜怒眦欲裂：“混蛋！不但篡改了天外坐标，甚至还使用秘法遮蔽。当我要继续查探之时，却被这秘法反震！”

　　“好恐怖的手段，时隔六年还有如此的威力，简直不可思议！”

　　“或许……或许只有黄泉殿峰主以上的人物，才能彻底揭开其面纱。可，峰主以上的人物之中，却没有和父亲相同血脉之人。”

　　对于这个奇怪而恐怖的现象，刘献也只能表示惊诧。

　　而且刘献隐约感觉到，那只虚幻手影虽然貌似飘渺，但没有极其强大的元神之力，是无法凝聚出来的。另外若没有极其高明的手法，也无法瞒过当时曹孟德的眼睛。要知道，曹孟德本人也是位列战仙榜的大高手啊！

　　能在曹孟德的眼皮子底下隔空做出这种事，将天外坐标篡改，使得曹孟德误入了其他地方、甚至可能永恒游荡在星空古路之中……这手段，放眼天下九州，有谁能做到？！！！

　　曹夜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压抑而愤怒地说：“拥有这等手段者，只怕在战仙榜十大高手之中，也必须位列前五吧？！”

　　刘献顿时心中一颤。

　　战仙榜前五，分别是黄泉殿主颜汐、大汉皇帝刘彻、碧落宫主沈落、大汉浑天王刘浑、碧落宫太上长老沈星……

　　但是，黄泉殿和碧落宫的那三位嫌疑自然极小，毕竟这是大汉帝都长安城，而且是帝都长安城之中最紧要之地。另外，当时上古祭坛还有战仙榜第八的大高手刘凌亲自镇守。

　　那三位要想瞒过曹孟德和刘凌这两位战仙榜高手，远距离悄然施展这样的黑手，难，太难。

　　反倒是大汉皇帝或浑天王刘浑出手的话，若是再让刘凌私下通融……却是具备了一些可能。

　　可……刘献当即回过神来，顿时反驳：“不可能，父皇绝不会做出如此事情！我和他谈论此事数次，他每每提及也是疑惑不解，知父莫若子，那绝非装出来的。”

　　五个人，排除了颜汐、沈落、沈星、大汉皇帝，那么……曹夜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看向刘献。

　　毕竟，最后还剩下了一个嫌疑人浑天王刘浑。

　　刘浑，大汉皇帝的堂兄，刘献的堂伯父，位列皇室三大天王。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皇室之人。

　　而且，刘浑和当时的监管者刘凌同为皇室之人，两人具备勾结的可能。若刘浑出手，刘凌真有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暗中出手相助。

　　而皇室若是参与了这等惊天阴谋，那会是何等恐怖的结果？

　　无论是谁在这种事上动了手脚，天下共击之，这是东方大陆的铁律。若皇室做出了这等卑劣之事，岂不是让天下异姓王一个个造反吗？

　　所以说，连刘献这么胆大孤傲之人，也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两个天才少年相顾无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顿了下来。

　　因为他们很清楚，一旦猜测属实的话，曹家和皇室立刻会成为不共戴天的血仇。那么，作为曹家和皇室下一代的领军人物，他们该如何相对？

　　刹那间，气氛似乎变得诡异而紧张起来。

　　而就在此时，曹夜忽然稍稍松弛了一下，缓缓道：“不过，天下高手大能隐藏实力者不少，或许有些大能没有名列战仙榜前五，却也拥有了相应的实力。猜测，终究是做不得数的。”

　　刘献也终于松了口气，紧张的气氛顿时缓解下来。而且他补充道：“就算真的是你我猜测之人，他也不能代表整个皇室。皇室，只有父皇才能代表。所以，假如……假如真是这样的话，我相信那只是‘个人行为’。”

　　个人行为，也就不会牵连整个皇室。当然，皇室也要做出相应的表示，不但要主动革除浑天王刘浑的族籍，甚至还要主动抓捕惩处，给天下一个交代。

　　曹夜点了点头：“这次，我信你。”

　　对刘献报以一定的信任，因为刘献算是一个耿介直爽之人。

　　但更重要的一点在于：曹夜现在不得不做出这样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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