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同甘共苦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天上星辰遍布，如一个个神仙，审视苍生。
忽然，身后好像有人，秦羽回头一看，姜哲站在木屋的屋顶上，星光照耀之下，他的脸色阴沉得骇人。
秦羽心中一震。
“你来做什么！”慕容嫣然很讨厌他，一看到他就着急。
姜哲阴森一笑，伸手指着周围，道：“我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在这里布置了小封印阵，让小封印阵发动之后，足以让外界两个时辰都注意不到这里的情况，除非你能打破这小封印阵。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在等待今天，你这条鱼儿……上钩。”
听到姜哲这话，秦羽稍微有些错愕。
今日在万剑跃龙山，姜哲表现得很失落，也对秦羽很恐惧，甚至亲口认错求饶。
正是他这些表现，最后让秦羽决定，回来卧虎峰。
只是姜哲如今的脸色，和其说的话，有些出乎秦羽的预料了。
小封印阵。
姜哲，竟然在这里布置了阵图，来等待自己？
关于法阵，秦羽了解不深，法阵太复杂了，他还没时间去研究。
长春真人和星云师太能弄出两仪微尘万剑阵，姜哲修行两百年，花了那么长时间布置出这小封印阵，确实正常。
关键是，他难道疯了？
秦羽和慕容嫣然瞬间警觉，两人靠在一起，再看周围，果然感觉自己好像处在一个封闭的世界之中，连天上星辰的光芒，都静止不动，好像成了一幅画。
不只是天上，还有四周，甚至是脚下的雪地，都被封锁住，显然姜哲所说的小封印阵已经生效了。
联想那两仪微尘万剑阵的难缠，秦羽心里很清楚，想要破除姜哲这法阵，肯定不容易。他既然准备了大半年，岂容这里出差错？
按照他的计划，两个时辰时间，在这封闭的世界之中，他早收拾秦羽了。
就如他所说，鱼儿上钩了。
秦羽心里还算冷静，他保护好稍微有些害怕的慕容嫣然，对那目露狰狞之色的姜哲道：“你这样做又是何必，以我现在在蜀山的名气，还有落星剑圣的关注，你就算得到我的一切，你在蜀山，也只有被制裁的份。蜀山最重师道，你这样做，只有死路一条。”
正因为如此，秦羽有些想不明白，原本以为他放弃，没想到他如此疯狂，那到底他图的是什么？
因为有两个时辰的时间，所以姜哲也不着急，他从那木屋上飞驰而下，剑袍涌动，落在雪地上，轻描淡写的说道：“是啊，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我知道我在蜀山，肯定活不下去了，所以我决定把你们装进储物袋，带出蜀山，从此销声匿迹，再也不回来了！”
秦羽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要把我们都杀了？我们身上有身份剑种，只要我们一死，蜀山的命殿就会知道！”秦羽从指路篇中知道，青天蜀山上有一座命殿，当弟子战死后，其身上的身份剑种会自动返回，命殿的人，甚至能知道该弟子的死亡时间，地点。
岂料姜哲淡淡一笑，胸有成竹，道：“我可不杀你们，把你们装进储物袋带出去，只要控制死你们，一时半会，你们还死不了，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能装进你们，且还能稳定存在的储物袋了。”
到这时候，秦羽十分清楚，姜哲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他要带走秦羽，从此叛出蜀山，销声匿迹，直到他夺取秦羽的传承，而后隐藏修炼，直到蜀山再无法奈何他为止。
他有这眼力，知道秦羽的特殊性。
所以说，他走到这一步，真的可以用疯狂来形容了。
既然启动了小封印阵，这代表姜哲在接下来，会竭尽全力，来完成他的目的，甚至是赌上了性命。
“你真的疯了。”秦羽摇头，冷眼看着他，这雪地里很冰冷，却比不过姜哲心中的阴寒。
“哈哈……”他放肆笑了起来，道：“成仙无望了，一辈子只能在蜀山当个底层，看人脸色，再过五十年，恐怕就是一抔黄土，存活的时间，还没有一头荒妖长，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冒险一次，我姜哲，就对不起自己了……”
所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弃过夺取秦羽的拥有，只是被秦羽反将一军，让他暂时收敛了爪牙。
说完之后，他取出了两样东西，一个玉瓶，一个通灵法器，那通灵法器有些奇怪，跟脊椎有点相似，还往两侧长出了不少的爪牙，呈血色，看起来有些骇人。
姜哲自我沉醉，喃喃笑道：“这玉瓶里啊，装着的是控魂丹，只要你服下，以后就会乖乖听我的话，把你所有的秘密，都跟我吐露干净。而这法器呢，则名为锁骨架，只要撕开你的血肉，将这锁骨架锁在你的脊椎上，锁死你浑身骨骼，往后你的生死，全在我掌握之中，我甚至可以掌控你的身体，直到，你所有的一切，都转移到我身上为止。”
“这两样东西，也几乎花光了我这些年赚取的功德了。”
想必，这就是他一开始就想让秦羽看的两样礼物吧。
秦羽专注在跃龙仙榜之争，倒是把这两个礼物给忘记了。
到现在，再惊醒过来，似乎有些晚了。
听了这一些，慕容嫣然脸色苍白，他还年幼，自然抖得厉害。
她愤怒道：“姜哲，你怎么如此恶毒，不是你的东西，终究不是你的，你是抢不到的，我劝你还是死心吧！”
姜哲啧啧笑着看着她，道：“多好的小姑娘啊，可惜了，你要不和这人在一道，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下场了。你对我没什么用处，说不定能离开了蜀山，我会找个地方，先把你卖了，你说，卖给东海的魔修，怎么样？他们就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正派小姑娘。”
“你！”慕容嫣然气急，火冒三丈。
秦羽示意让她别说话，退到后面保护好自己，而他二话不说，取出阴阳道剑，分成两把，一前一后，持剑对付姜哲，冷眼盯紧了对方，道：“既然如此，就别废话了，虽感谢你让我来到蜀山，但，还是靠实力分生死吧！”
姜哲笑了，道：“孩子，你太天真了，就算你打败了跃龙仙榜第一，那也不是我的对手。我是凝丹境第六层。不说本命神通和道术，我用丹元，都能送你归西了。”
姜哲此时，和白天那无奈、泄气的样子完全相反，他疯狂，狞笑，仿佛一切都在其掌握之中。
“别徒劳了，能改变我的命运，造就我，是你的荣幸。”如今，他踩踏着雪地，先收起了控魂丹，晃动着那森冷的锁骨架，一步步朝着秦羽走来，每一步对秦羽来说，都是沉重的压力！
这一刻，就如姜哲所说，一时间仿佛天地之间所有的压力，都镇压在秦羽的身上，那姜哲甚至还可以调动小封印阵的力量，形成挤压，让秦羽成为姜哲的瓮中之鳖。
天地之间，姜哲的身上，仿佛伸出了无数的触手，抓在了秦羽的身上，锁死了他的动作，让秦羽那握剑的手，竟然都在冒汗！
毫无疑问，这姜哲确实强大，这便是荒级弟子真正的实力！
某种意义上，秦羽被称为天才，实际上他就仍然是一个弱者，潜力在转化为实力之前，在生死厮杀之中，用处不大。
“再过来，我就出手了！”秦羽一边后退，一边酝酿《九阴九阳造化剑术》，森严的剑气，开始在其身边翻滚。
姜哲嗤笑了一声，无奈摇摇头，道：“你还是没明白和我之间的差距，动手吧，我空手接你的剑。这样你就死心了。”
在实力上，姜哲拥有着难以想象的自信。
反观秦羽，浑身冒汗，脚步轻浮，现在完全被压制之中，在姜哲的气场之下，他恐怕连正常施展剑修道术都难！
“姜哲，你这是自己寻死，怪不得我了！”秦羽在此刻，忽然吼叫了一声。
姜哲见他出手，瞬间冲了过来，一手握着锁骨架，胆大包天，直接来夺秦羽的剑，还真没把秦羽放在眼里。
“剑归我！”只见那姜哲怒吼一声，单手伸出，竟然在空中凝聚出一只巨手，有三丈长，朝着秦羽当头拍打而来！
这一门道术，迅猛无比，力量恢弘，姜哲的自信，并不是没有根据，他有两百多年的厮杀经验。
电石火光之间！
那一刻，秦羽深深屏息。
他骤然出剑，不过，并不是《九阴九阳造化剑术》，而是一道两仪阴阳剑，但这一门剑道并不是关键，只是障眼法，真正的底牌，是秦羽藏在那两仪阴阳剑之后，同时点燃、引动的灭魂符箓！
胜负、生死、命运，在此一举！
“姜哲，吃我一剑！”秦羽暴吼一声，通过声音来分散姜哲的注意力。
“雕虫小技……”看到那两仪阴阳剑，姜哲着实想笑，他笑秦羽太自信了，连两者之间的差距都认识不到，还徒劳抵抗。
当他用那大手轻松挡住两仪阴阳剑的时候，却不料一道黑光，就这么进入到他的身体之中。
起初，他没怎么在意。
可当那灭魂符箓的效用发挥出来的时候，姜哲浑身冒汗，瞬间跪倒在地上，全身哆嗦，一脸惨白的抬起头，看着躲到了远处的秦羽！
这时候的秦羽，表情冷漠，但很轻松，完全没有刚才那紧张、无力的样子，由此可见，他之所的一切，都是假装的，都是在隐藏，只为了那一道黑光。
“这是什么，秦羽。”姜哲声音沙哑，痛苦的问鼎。
“灭魂符箓，早为你准备好了。”秦羽道。
“哈哈……”姜哲脸色已经死灰，他匍匐，倒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秦羽，道：“这就是命，我以为你是猎物，我是猎人，我千方百计让你上钩，却不料上了你的钩，反被你毒死！”
秦羽摇摇头，道：“不是这样，而是：因果报应。”
他没有多说，这也是为了九宫真人的夙愿，相信九宫真人九泉之下，已经看到这一幕了。
只是，姜哲一死，接下来命殿知晓，该怎么办呢……
星光璀璨，雪地上荧光闪耀。
美妙的景色中，姜哲趴在地上，瞪大着眼睛，不甘心的看着秦羽，但其下场和蓝云道人一样，很快就失去了声息，成了一具尸体。
此后，他一动不动，这周围也是一片死寂。
当姜哲死后，秦羽明显感觉到，周围景色稍微有些变化，如静止的变成流动着，如那天上的星光，也会因为观看角度的不同，看到不同的光芒，雪地的荧光也在闪烁，而不是之前那一副静止的感觉。
这说明，没有掌控之后，那小封印阵自动解除了。姜哲对法阵研究也不深，尚且做不到让法阵自动运转。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间，等慕容嫣然反应过来，姜哲早没了声息，她惊愕的看着秦羽，又看看姜哲，心里有些惊骇，紧张道：“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件事情，这可怎么好……”
当姜哲死的瞬间，其身上分散的身份剑种，朝着一个位置凝聚，最终冲出血肉，化作奇快，无法捕捉的幻影，迅速飞驰而走，朝着青天蜀山的方向飞驰而去，转眼消逝。
“这身份剑种会飞往命殿，哥哥，命殿的人要来了，那就走不了了，要不你先离开这里吧。”慕容嫣然那小脸蛋急得通红。
秦羽摇摇头，道：“这里是我的卧虎峰，我逃到哪里都没用，再说了，我也只是被动反击，未必会受到处罚。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留在这里，等命殿的人来了之后，再讲清楚。”
他还足够冷静。
毕竟此前设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早就想好了，怎样才是最适合的解决方式。
不过，秦羽对她道：“你得赶紧离开，莫要牵扯进这件事情当中，且让命殿的人看到你，毕竟，你现在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在我旁边，对吧？”
道理是这样。
但是慕容嫣然几乎没有犹豫，便决然道：“不，我要和你同甘共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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