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半响，秦牧才从那种愤怒中回过神来，好端端的两株珍贵灵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毁了。这样一来，不仅浪费了两株价值不菲的灵药，就连秦月的一番好意都给辜负了，秦牧第一次觉得，这块破石头有多可恨。不过，既然错已酿成，似乎也只能自食其果了。“这玩意需要灵力来催动？”心疼惋惜过后，秦牧突然灵光一闪，上次服用了雪灵芝从而引发黑炎治愈了伤口，这次则是将两株灵药给吞噬了，这么看来，只要用灵力加以催动，就能出现那种神奇的黑炎。“上次治愈伤口倒也罢了，这次居然把灵药给毁了，明日祝寿的礼物可怎么办？”秦牧小脸苦恼的望着掌心处的那几枚药丸，然后感觉自己有些头大，明日的寿宴，他是非去不可，但空手前往实在是说不过去，那样的话，不仅是他，就连秦家的脸面都丢光了。此刻，秦牧方才仔细打量起那几枚药丸，只见它通体圆润，青红相间，宛如艺术品，给人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两株灵药直接消失不见，秦牧绝对会为此惊叹。秦牧漫不经心的捏起一颗药丸，把玩了一会，然后嗅了嗅，顿时感觉一阵神清气爽，之前修炼的疲劳，都是减轻不少。感觉到这药丸并不简单，秦牧也是把心一横，直接将那颗药丸塞入嘴中，既然是灵药所化，那多少对身体有点好处吧，可不能浪费了。咕噜！药丸一入喉，顿时融化而开，犹如一汪清泉，顺着秦牧体内的脉络滋润开来，那温和的药力，前所未有，他微闭着眼，只感觉浑身舒爽，四肢百骸都沉浸在那种滋养之中。药力犹如无形的大手，将秦牧包裹起来，顺着脉络然后渗入骨骼之中，一种由内而外的脱变，悄然发生着。原本因为修炼而略显粗糙的皮屑，不断的掉落，待得皮屑完全脱落后，秦牧忍不住伸出手掌摩挲起来，手掌过处，就犹如触摸着光滑的木石一般，有着一种坚硬的质感。秦牧的身子，仿佛在这一刻拔高了一分，一种充盈的感觉，涌上心头。“不是吧……”感受到身体发生的巨大变化，秦牧先是满脸的呆滞，然后嘴角的弧度愈发的扩大，那畅快的大笑之声，也是传荡开来。“哈哈，炼体四重！”咻！秦牧笑声未落，身形一步跨出，然后直接抬脚对着前方那棵青松，猛然踢出。咔嚓！碗口大的树干，在秦牧的一脚之下，直接拦腰断裂开来，然后轰然倒下。“一脚之力，竟然达到如此地步，不愧是锻骨层次！”收回攻势，秦牧这才惊异的发现，锻骨阶段与易筋阶段的差距，居然如此巨大，难怪他在白晨手中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这完全就是力量上的绝对压制，也是质的区别。“这药丸，蕴含如此浓郁的药力，若论价值，恐怕比两株灵药更加珍贵，明天就用它了。”秦牧望着手中剩余的四枚药丸，也是咧嘴笑道。融合了两株属性完全不同的灵药，催生出更加强大的药性，这简直都比得上一些真正大师所炼的丹丸了，若非如此，秦牧想要踏入炼体四重，可还需要一些时间。晨练过后，当秦牧回到家时，也是见到了屋外那一脸复杂的秦贤。“牧儿，明日是你爷爷的七十寿辰……”秦贤有些吞吐的话还没说完，却是被秦牧打断。“爹，月叔已经找过我了。”秦贤轻咳一声，旋即木讷的点点头，对于秦月他显然是极为的放心，整个秦家做事就属他最为稳妥。因此，得知秦月找过秦牧后，便不再多说什么。“爹，你真的不亲自走一趟吗？”秦牧知道，想要真正解开心结，还得靠秦贤自己，而祝寿显然就是一个跟族内缓和关系的大好机会。秦贤面色顿时一沉，然后看了看秦牧，发觉他不仅前段时间重伤好的极快，而且最近的状态也是渐入佳境，当即沉声道：“修炼的怎么样了？”见秦贤直接跳过话题，秦牧也不好再提及什么，轻声道：“多亏了月叔的灵药，今天突破到炼体四重了。”秦贤微微一怔，心中却是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秦牧这修炼速度实在有些惊人，不过他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板着面孔道：“总算没丢人，进入锻骨阶段，是时候让你着手修炼灵诀了。”秦牧的疯狂修炼，也是被秦贤看在眼里，作为父亲难免会有些心疼，而至于秦牧如此拼命的原因，他也是知晓一二，那犹如死潭的眼眸深处，也是涌现出一丝欣慰。秦牧捎了捎头，虽然炼体四重跟那些天之骄子还有差距，但至少也是将这个差距拉近了不少，而当他听到可以修炼灵诀时，心中忍不住一喜。这是他印象中，秦贤第一次指导他修炼。虽然现在达到了炼体四重，可秦牧根本不懂半点招式，与人打斗也只会使用蛮力，心中对于那些能够助涨战力的灵诀向往已久。可在他印象中，修炼灵诀至少要诞生灵力种子才行啊。“虽说炼体六重才会诞生灵力种子，但踏入锻骨阶段，理论上来说已经能够承受住灵诀的冲击，即便如此，你也得适可而止，不然对身体的损伤可不是闹着玩的。”似是看出了秦牧的疑惑，秦贤轻咳一声，解释道。所谓灵诀，是一种集招式技巧于一体的珍贵法诀，一般来说，唯有诞生了灵力才能真正的施展，但万法皆通，没有灵力也可以用作招式，比起胡乱挥拳可强太多了。“我今天要教你的，是一门特殊的灵诀，名为‘锻骨拳’，虽说是灵诀，但却与一般法门有些区别，因为修炼锻骨拳的同时，也是对体内骨骼的一种淬炼。”秦贤望着那跃跃欲试的秦牧，继续道：“别人都是在炼体六重才开始修炼灵诀，而这锻骨拳却可以从炼体四重开始。”秦牧眼睛发亮，居然有如此灵诀，一边强化了攻击手段，一边还可以不断的淬炼骨骼，如此一来，不仅修炼的效率比普通方法快，就连修炼灵诀的时间，都领先别人一大截。不过，这样的话，吃的苦也同时比一般方法多的多，毕竟天底下没有平白无故得来的力量。“爹，那这锻骨拳是什么品阶啊？”秦牧想知道，如此特殊的灵诀，该是什么等级，但想来不会太差，毕竟他老爹当年也算是流云城的风云人物。一般说来，灵诀大致分为人、地、天三大阶，每一阶又分为下品、中品以及上品。“秦家的高阶灵诀，全部藏于族内，待你成长到他们无法忽视的时候，就能接触到了。”“再者说，灵诀只是辅助，最重要的还是本身的实力，在真正的强者手中，哪怕是寻常的人阶灵诀，也能够发挥出恐怖的威力。”秦贤对于秦牧的态度微微有些不悦，然后单手抬起，道：“用全力来攻击我。”秦牧怔了怔，然后略作准备后，一步踏出，拳风对着秦贤呼啸而去。面对着秦牧的凶猛攻势，秦贤只是双指并曲，手肘一弯，隐隐间，有着骨骼的脆响声传开，然后随意的点在秦牧的胳膊上。“啊呀！”秦牧痛呼一声，龇牙咧嘴的跳了起来，他只感觉在接触的瞬间，一股力量犹如山洪爆发一般，不断对着同一个点压来，差点把他的骨头给撞碎。“若我刚才施加灵力，你这条胳膊已经废了。”秦贤淡淡的看了秦牧一眼，接着道：“锻骨拳讲究借骨发力，人体之中，有着各种各样的骨头，手腕、膝盖乃至各种关节，施展招式的同时，借助骨头的势头越大，威力自然越大。”“我刚才只是用了右手手肘骨的力量而已，锻骨拳的精髓在于，它可随意调动你浑身上下的力量，然后集中到一点上。”秦贤说着话，一步踏出，身上似乎有着骨骼的连绵脆响声传开，然后在秦牧呆滞的注视下，各种看似普通的招式，却是带出阵阵劲风。咔嚓！秦贤的身形陡然停下，他的拳头，落在前方那块长满了青苔的巨石上，一股猛劲冲击而出，伴随着劲风扩散，那坚硬的巨石顿时炸裂开来，化作粉末。秦牧望着那碎裂的石块，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绝对相信，这一拳若是打在人身上，下场不会比那块石头好到哪去。一套招式打完，秦贤也是缓缓收回动作，然后看向秦牧，道：“接下来，我用慢动作演示一遍，记好了。”秦贤说着，便要再度示范，身子却是因为秦牧的一句话而僵了僵。“爹，我记住了。”秦牧知道秦贤身体有伤，所以也是十分认真的将动作记下，虽说还有些勉强，但至少模仿一遍没太大的问题。秦贤脸庞上闪过一抹诧异，之前他是想展示锻骨拳的威力，倒没有刻意放慢速度，没想到秦牧居然记住了。“打来看看！”看出了秦贤的吃惊，秦牧当即走出几步，身形一动，上下翻腾，一套拳法便是带着些许生涩施展而出。一旁的秦贤在见到秦牧将锻骨拳的招式尽数施展出来后，苍白的脸庞上，也是浮现出一抹惊异之色，虽说秦牧的动作生涩，虚有其表，但第一次接触便能学的有模有样，便足以说明他的天赋与悟性。“爹，为什么我没有发出骨骼带动的脆响声啊？”一套动作下来，秦牧感觉只是模仿了形态，而没有领悟到其中的要领，也是有些无奈的道。“臭小子，锻骨拳之所以负荷大，就因为它的一招一式都用到了骨骼，而你只是摆了个花架子而已，还有，如果锻骨拳这么容易学会，那你学会了也没什么用处。”秦贤没好气的道。秦牧嘿嘿笑了笑，然后也是独自摸索几次，虽说还没出现骨骼的声响，但动作一板一眼的，倒是那么回事。小半日的时间，也是在这种摸索中，飞速流逝。“记住，锻骨拳的精髓就是四个字，借骨发力。”秦贤见秦牧已经掌握的差不多，轻轻咳了咳，也是转身走去。“借骨发力！”秦牧念叨着这几个字，然后微微一闭眼，身形一动，在那近乎完美的动作下，浑身骨骼整齐的律动，腰部带动肩膀，继而带动手臂。骨骼的力量，一节传一节，然后那股力量一致的顺着拳头，破体而出。啪啦！没走多远的秦贤，身形也是因为这道脆响声而顿了顿，然后那张八年来未曾有过笑容的沧桑脸庞上，也是缓缓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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