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谋事在人
这一天仅仅是大型搏戏的前奏而已，广渠门外已经人山人海，京师来了不少于十万人，回去时几乎都不空手，老百姓觉得买到就是赚到了。
来摆摊设点的商贾都忙得焦头烂额，人气太旺，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潮的顾客群，一个个数钱数得手抽筋。
五月四日，老百姓翘首以盼的搏戏开始，英国公家真善良，认为小赌怡情，不许大家孤注一掷，一人一次只许购买十张彩票。
监管不是太严，有的老百姓已经买了十张，刮到了奖品喜不自胜，又偷偷地去其他销售点排队再买十张，因为负责卖彩票的销售点足足排了二百步，有一百多。
许多参与的老百姓都乐不可支，真的有九成的人都得到了实惠，还有上百人发了小财，他们中了三等奖，根本舍不得用如此昂贵的香皂礼盒，马上就被等着收购的人买走了，得了纹银三十两。
搏戏只进行一个上午，从辰时到午时，过时不候，也就意味着，要购买彩票，必须早早的出京师才能够赶上时间，来晚了，只能逛逛商品交易会，买些家居物品带回去。
所有的一切都跟宣传毫无差别，这一天来了十几二十万人，买了二百万张彩票，回京师的人群都是满载而归，因为五等奖最多，都是些瓷器笨重了些，老百姓只能肩挑背扛。
当然有许多中了奖得了三十两银子发了一笔小财的老百姓用这些意外之财买了许多家私，他们幸福的笑声感染了许多人。
京师内城外城都是谈论搏戏的话语。“王家大哥，你去参加搏戏了？”
“可不，李家嫂子，你是没见着，人山人海啊！”
“你拎的那些碗盘就是搏戏赢的吗？”
“这算啥，我买了十张彩票，才中了六个五等奖，运气太差了。”
“运气还不好啊？二百文都得了五百文的东西了。”
“张三那小子运气才好呢，他中了三等奖，三十两银子揣在怀里就回来了。”
“啊？怪不得那小子见了我都不答话，直接溜家里去了。”
“明天的奖品更厉害，二十文说不定得三百两银子呢！我一定要一开城门就去，说不定也能摸个大奖呢！”
“我家那个死鬼还不信有这样的好事，白白的错过了今天的日头，明天我们两家同去如何？”
“去，当然要去，我还要带上家里的，一个人只许买十张彩票，人去少了不划算，奖品中多了都没人看着。”
如这样的对话在京师每一个犄角旮旯都能够听到，京城沸腾了，许多老百姓憧憬着明天发财的机会，晚上都激动得睡不着。
端午节，搏戏的人气比昨天暴涨三倍，许多人想多买彩票都没有，因为今天没有一等奖，还是限量供应，唯有明天不限量，因为那是搏戏的最后一天，保证人人有份，希望大家好运气能够摸出一等奖得到轿车。
如此热烈的场景惊呆了来瞧热闹的许多文官武将，还雷到了许多宦官，主持人张之极嗓子都喊哑了。
这小子兴奋得一塌糊涂，整个人都是亢奋状态，有些像打了鸡血。
维持秩序的兵丁来了不下万人，黄家的八百多少年都在销售彩票，还没到午时今天的五百万张彩票就告罄。
黄胜和张之极下午在临时搭建的大棚里接见了许多官员，宫里也来了许多瞧热闹的宦官，黄胜请诸位官僚明天给替公家做事的老百姓一个发财的机会，明天上午给他们半天假期。
半天的假期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管理维修皇城的几个大太监当场就表了态，明天上午让那些土包子来这里见识一下如此浩瀚的场面。
其他官员也认为理当如此，如此场景肯定终生难忘，值得见识一番，他们也从善如流，回去宣布明天放假。
这些有实权在手的官宦都在‘九重天’白吃白喝白玩了好几天，如今英国公家和黄家请他们给手下放假，无非是为了更大拉动人气而已。
这些老爷们当然会成人之美，自然乐滋滋回去办理此事，给热闹非凡的搏戏锦上添花。
黄胜还不放心，派出工匠们去王恭厂附近再次宣传了一番，告诉所有人要发财只剩下了五月初六上午的半天时间。
能够做的都做了，最后的结果如何就看明天的灾难是不是依然出现。
黄胜交代张之极回家，明天上午让英国公府邸所有人都来帮着维持秩序，让他无论如何把老夫人也请来看看。
张之极其实早就跟娘亲约好了初六来这里瞧一瞧，见黄胜说得如此急迫有些好笑。
道：“贤弟啊！其实根本不需要请谁约谁，明天京师能够动弹的人都会来这里瞧热闹，据说宫里都会来许多人！”
“啊？圣上会不会也来看看啊？”
“不知道，以圣上的性子十有八九会来此一游。他应该不是兴师动众，有可能轻车简从来此吧？”
天启皇帝来这里看看，这倒是麻烦了，万一他出发的时间不巧，在历史上他安然无恙，如今因为自己的搅局反而把他给砸死了，岂不是大笑话。
黄胜郁闷了，可是他又没有办法控制天启帝，心里七上八下不是滋味。
张之极发现黄胜神色有异，笑道：“圣上来了又待如何，咱们又没有干坏事，他不愿意让人知道，咱们就乐得装糊涂不就成了，贤弟无需担心随遇而安吧。”
也是，想多了也是白搭，一切随缘即可。
黄胜坦然了，不管事态如何发展，这一次灾难即便降临，造成的伤亡应该要比历史记载少了许多。
五月初六，京师的外城居然提前半个时辰开了城门，广渠门内大街上摩肩接踵都是喜笑颜开的人群，才卯时三刻，王恭厂附近已经静悄悄了。
那里只有为数不多的看门人，附近的居民都倾巢出动了，原本应该在修建皇宫大殿的工匠都被恩准了一天假期，据说是天启皇帝决定与民同乐而为之。
历史上记载那些修建大殿的工匠，因“震而下堕者二千人，俱成肉袋”，如今这样的惨事不会出现了。
辰时，京师好像被点了穴位，静止了，内城、外城几乎看不到几个人，本应该喧闹的大街上空空如也，没有一家店铺开门做生意。
只有各大城门口有些心不在焉的兵丁在当值，这些人还都在哀叹晦气，运气太差偏偏摊上了今天要上班。
广渠门外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人数没法统计，单维持秩序的兵丁就调来了超过三万，这当然是英国公的手笔，因为他接到九千岁亲自来传的圣上口谕，皇帝要来与民同乐。
英国公实在想不到准女婿的儿戏举动竟然捅破了天，把从来不出紫禁城的天启皇帝吸引来瞧自己儿子主持的搏戏。
如此露脸的好事可遇不可求啊！老人家马上行动起来，调来了所有兵丁维持治安。
自己也带着一家老小来准备陪皇帝同乐。当然来同乐的大人还有许多，黄胜根本照应不过来干脆一个也不搭理，依旧忙自己的事情。
黄家的人当然都来了，连看门人都没留，何家也是如此，他们的家丁也都在现场帮着黄家人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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