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冉闵杀胡

　　虽然宫里的石鉴一头雾水，但石闵和李农的行动却被外界看得一清二楚，镇守襄国的新兴王石衹，准备和姚弋仲、蒲洪等人联合传令都城及地方，号召全国人民起义，共同诛杀石闵和李农。

　　姚弋仲固然还是站在石氏集团这边，但蒲洪却已开始谋划自立了。

　　国内的剧变，让原来被迫迁到东方的秦州、雍州移民，纷纷西归，中途经过枋头，大家公推蒲洪当领袖，蒲洪的部众瞬间爆涨至十余万人，蒲洪的儿子蒲健，当时还在邺城，眼看父亲已经独霸一方，果断砍开城门，前往投奔。

　　蒲洪的强大部众给石鉴造成很大困扰，于是任命他为关中军区司令官、征西大将军、雍州州长，兼秦州督导官，准备把他调到偏远地区。

　　看着石鉴的诏书，蒲洪煞有介事地召集所有官属讨论应不应接受这项任命，主任秘书程朴，建议跟后赵和解，就像列国时代一样，同时并存。结果蒲洪大怒：“我难道就不能当天子？说什么列国！”毅然将程朴拖出营门斩首。

　　他其实已做出决定，召开所谓的会议并非真的是向部属征求意见，只是试探大家的忠诚而已，程朴也许是忠诚的，但是太笨，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石闵绝非坐以待毙的选手，不等敌人出动，已做出回应，让汝阴王石琨为总司令官，跟全国武装部队混合兵团张举，及高级咨询官呼延盛，率步骑兵混合兵团共计七万人，分别讨伐石衹等人。

　　这时邺城内的石氏集团也决定奋起反抗了，中央禁军总监石成、高级咨询官石启和前任河东郡长石晖，阴谋杀掉石闵和李农。可惜邺城早已落入石闵控制之中，城内眼线何其多，这点小阴谋很快被石闵获悉，他可不客气，把参与的人全都处死。

　　类似的杀戮基本上每天都会上演，但仍拦不住龙骧将军孙伏都和刘铢，他们亲自率领羯人武士三千人，在胡天埋伏，也打算诛杀石闵和李农，为了防止消息泄露，起事前一点计划和征兆都没有。

　　石鉴此时正在铜雀台，孙伏都率三十多人，准备登台挟持石鉴，然后借用皇帝的号令，发动攻击。

　　孙伏都还真是看不清形势，石鉴不用被要挟也一定会同意攻击石闵，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因为打不过人家啊，所以当石鉴得知孙伏都的计划时，有气无力地做出承诺：“你是忠臣，好好为皇家努力，我在台上观看，不要担心没有回报。”但完全没有半点信心，更没有派出一个金殿卫士帮忙（考虑到金殿卫士都是石闵的死党，石鉴实在有心无力）。

　　孙伏都寻思原来都不用要挟，于是和刘铢率军向石闵发起猛烈攻击，但却不能攻克，被迫在凤阳门构筑阵地布防。石闵怀疑石鉴参与了这项阴谋，索性不理会他们，率领数千人摧毁金明门，直奔皇帝而去。

　　石鉴唯恐被杀，为了表明态度，赶紧派人骑马去叫石闵和李农，并亲自开门接见，战战兢兢地说：“孙伏都谋反，你……你快去讨伐。”

　　石闵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回军力斩孙伏都，为了彻底清除胡人的威胁，在城中下令：“所有胡人，胆敢手拿武器者，一律斩首！”

　　号令一出，所有胡人几乎全都跳墙或是砍开城门逃走，多到无法计算。

　　石闵意识到自己和胡人彻底决裂了，索性一不作二不休，下令通告全国：“汉人砍下一个胡人的头，送到凤阳门，查验属实的，文官擢升三等，武官全升营门官！”

　　汉人百姓做梦都想着翻身作主的那一天，然后这一天竟真的来了，纷纷抄起家伙对胡人展开疯狂地虐杀，第一天就收了好几万颗人头，石闵后来亲自率领同胞屠杀匈奴人和羯人，不管男女老幼和尊卑贵贱，全都斩首，接连数日，死亡人数多达20万，尸体被拖到邺城城外，全被野狗和豺狼吞食。

　　这只是在都城的情形，一些在边疆守卫国土的匈奴人和羯人将士，石闵则通知汉人将帅，就近处死，有些鼻子高点，胡须浓密点的汉人也多数遭到冤杀，全国的胡人死亡数字难以具体计算。

　　这场惨烈的屠杀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后，才终于渐渐淡了下来，虽没让胡人绝迹，但也让他们死伤惨重，并且造成了极大的震慑作用。

　　不觉已到350年，石闵为了彻底抹去羯人统治的痕迹，假托神秘预言书上的一句话“继赵李”，改国号为卫，他自己也不再姓石，而改姓李，并改年号为青龙，大赦天下。

　　如此一来，石鉴的旧臣太宰赵庶、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张举、中军将军张春、高级国务官石岳、抚军将军石宁、武卫将军张季，以及公侯、部长、指挥官等一万余人，深知难以容身，全都逃往襄国，投靠新兴王石衹。汝阴王石琨出奔冀州，抚军将军张沈则据守滏口。

　　虽然李闵占领了都城，但各地的将领们却完全不承认他，战争远没停止。

　　此时在故后赵境内，军阀四起：卫军将军张贺度据守石渎，建义将军段勤据守黎阳，宁南将军杨群据守桑壁，镇南将军刘国据守阳城，段龛据守陈留，姚弋仲据守滠头，蒲洪据守枋头。这些人拥有部众一万到几万不等，全都反抗李闵。

　　段勤是段末柸的儿子，段龛则是段兰的儿子。这两个儿子的父亲伴着全死掉了，因段兰是归降后赵之后才死的，段龛得以继承了父亲的部众，比段勤稍微富裕点，但两人基本是同病相怜，但却意外遇到了后赵的乱局，倒是都多了个混水摸鱼的机会。

　　倒也有个别胡人支持李闵，在枹罕之战中遭遇惨败的麻秋，就准备投奔邺城，为了表达诚意，他这个羯人竟遵从李闵颁布的“诛杀蛮族令”，把同僚王朗统领部队中的匈奴人和羯人官兵一千多人，全部诛杀。

　　王朗都吓傻了，怀疑这麻秋不是疯了，被逼无奈，只能投奔襄国的石衹，而麻秋则携着一千多颗人头向邺城进发。

　　虽然没有过什么特别知名的战绩，但麻秋声名在外，氐王蒲洪唯恐他的加入，壮大了李闵的实力，派他的儿子龙骧将军蒲雄，在中途迎头痛击，并成功生擒麻秋。

　　蒲洪正是用人之际，有心把麻秋招降，便封他为军师将军。然而蒲洪不知道，这一举动最终给他造成了致命的伤害。

　　王朗抵达襄国之后，迅速联合汝阴王石琨和张举，聚众七万人，向邺城发起突击。

　　李闵的武器是一种两面都有刀刃的铁矛，得知敌人大举来袭，亲率骑兵一千人，在城北迎战，马蹄到处，都被摧毁，杀伤三千多人。

　　石琨兵团的前锋大败而回，李闵又联合李农率三万骑兵，准备展开追击，这时得知城中似有变故，于是暂时回军。

　　凄惨的皇帝石鉴每天都活在极度恐惧之中，想趁着李闵率兵出城的机会，秘密派宦官送信给据守滏口的抚军将军张沈，让他们趁着邺城空虚，赶紧发动袭击。可惜城中全是李闵的人，宦官直接把信交给了真正的主子。

　　李闵很生气，先把石鉴处死，后又决定斩草除根，把石虎的28个孙子也全都诛杀，石姓皇族无论老少，一律屠灭。

　　皇帝一死，城中的官员纷纷劝李闵称帝，但李闵以为北方仍旧处在胡人包围之中，倒不如归降东晋，既成就忠良的美名，也有了强大的外援。

　　李农因不久前曾力挫晋军，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难与他们和谐相处，于是联合朝臣十分坚决地请李闵即帝位。

　　李闵本不擅言辞，被周围的人说得晕头转向，于是正式登极称帝，改国号为魏，年号永兴，大赦天下。

　　不久之后，他又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姓氏——冉，于是本年成立的这个政权史称冉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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