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舍利子
清代古宅的匾额上两个行书厉府大字。
从门口挤过去，扑面而来都是喧沸的人声，二百年的历史沧桑被这种声音稀释得很淡。
墨非被踩了好几脚，也不知是谁，反正人群都正缩起身子推搡着往里面挤，真不像是来旅游的。
古宅的天井面积很大，正面有一道高大的石质屏风墙，上面刻着精美的山水浮雕，细节处竟然还有镂空！
不过从石景山吹来的风早吹散了正三品官员的气派，在这堵屏风留下了斑驳痕迹。
走到这儿，穆青衣几乎完全靠在墨非怀里。太挤了，而墨非一只手扶在屏风上。
又来了！
那是吹过花果山的风，那是东海掀起的浪，那是野兽腔子里的血，混杂在墨非的体内成了原始的野性气息，在灼热的阳光底下随着汗水蒸腾了出来。
穆青衣完全靠在他怀里，再次清晰地感觉到这种气息。
就好像很有颗粒感的粗沙粒，带着滚烫的温度，从她的酮体上流淌过去。
这是人的动物性本能，无关贵贱。
让穆大姑娘再次感觉的身体里的异样，几乎有些战栗，很不自然地扭动了身体，幸好是这里人生人海不会有谁注意，只以为是被挤的。
姑娘也是这么自我安慰。
嘎巴一声，墨非把浮雕上的小檐角给按碎了。
你妹-的，他慌忙松开手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悄悄把那块小檐角丢在了地上。
“素质啊，本宫可是看到喽。”穆青衣促狭道，伸指戳了戳墨非。
“你去举报。”
“本宫从来不打小报告的。”
“你到底让我来看什么好玩意儿啊？我觉得这里全是人头人头，不行，我还是出去找顾远。”墨非有些无奈道。
“舍利子！”
“啊？那就去看看。”
两人挤了十多分钟才挤到后院佛堂。
佛堂门后有座很大的香炉，很多老太太拿着一捧香站在香炉前面等待，拜舍利子肯定是要排队的，也不能轻易接近。
在佛堂里面有六个专业安保人员守着，还有几名景区的工作人员负责秩序，每人祭拜之后、只有半分钟时间参观。
“这里怎么会有舍利子？”墨非问道。
“刚才听工作人员说是古宅的原主人笃信佛教，花了大功夫才请来的，以前都没有展出过，因为近期要扩大景区影响才拿出来展示的。”
舍利子？
墨非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抹若隐若现的浅笑。他的视线穿过人群，穿过香炉里袅绕的青烟，直入佛堂内。
佛堂中央供奉着一个红松木神龛，里面是尊青铜莲花底座，已经有些锈迹，而上面放的就是舍利子。
椭圆形，如弹珠般大小，纯白色，运用天眼仙术观察时能看到舍利子上散发着淡淡的白色毫光。
“挺神奇的，小美人你瞧瞧。”
“说了嘛本系统不是瞧，是信息分析。”
系统傲娇的声音响起来，并把舍子利投影到无形光幕上：
物品：佛骨舍利
果位：阿那含果（小乘第三果位）
属性：趋吉避凶
“啊哈，本系统可真是没想到在这里还有第三果位的佛骨舍利，虽然不算什么，但在地球世界已经很了不起，咱们抢了他娘-的。”
系统自从读取了墨非电脑上的信息后，就越来越调皮了。
墨非皱眉，在心里道：“我真想捏捏你的小脸，这是国家文物啊，怎么能抢？看看就得了。对了，小乘第三果位阿什么果是什么意思？成佛？”
“哼！本系统不要脸，你能捏得到？这个……阿那含果根本没有本系统伟大，更别提成佛，小乘佛教也修不到佛位。小乘共有四个果位，第四果位，也就是最高果位阿罗汉果，在地球世界这个和尚都修到第三果位，差一步就成罗汉了，你说他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厉害？简直能够飞上天，跟太阳肩并肩。”
“那他懂不懂仙术？”
“懂，但跟西游世界的仙术又有区别，因为地球世界是有冥冥天道为主宰，修到第三果位就能模糊地窥探到天道痕迹。”
墨非还是不懂，又让系统做更详细的解释。
“你可真笨呢！地球世界所有人的命运都包涵在天道痕迹之中，他能看到，就代表知道了别人的生死祸福，这还不算仙术么？”
系统长长地哼了一声，“本系统给你举个例子，假设你命里注定今天要被车撞死，恰好遇到这和尚，他就能看出来你会被撞死，心情好的话可能提醒你。在往大处说，他还能看到国家的国运，当然地球世界的道教高人也能做到。”
“那不就跟算卦差不多。”
“大错特错！”
“错在哪儿了？”
“比算卦要高深太多，假如地球世界有人的修为足够，他是能够直接接触到天道的，甚至能稍稍改变天道的运行轨迹，也就是逆天改命。”
墨非暗暗点头，心想这玩意儿真够玄乎的，抬头从天井里看了一眼天空，只有一个小小的格子。
天么？
他不是很懂，也不远往深里想。
香炉里的烟气从他面前缓缓漫了过去。
这一刻，他能感觉到有人正跟他擦肩而过，那是白薇，还有他们相识六年的所有东西。
他冷漠视之，可偏偏白薇回过了头，她就是转为他来的。
“这么巧啊墨非，你们也出来旅游，前天……前天的事谢谢你。”白薇磕磕绊绊地说道，脸上勉强挤出笑容，她知道她的话一定非常蹩脚。
墨非没看她，转身就往外面走。
“喂？巨子你神经病啊，朋友跟你打招呼你都不理，站住，站住。”穆青衣拉住了墨非的胳膊，直觉告诉她墨非跟眼前这姑娘有故事。
墨非顿了一下脚步，但只是一下，然后就掰开穆青衣的手挤出人群。
穆青衣很尴尬，白薇同样很尴尬。
在旁围观的人也是大惑不解，这小子有性格啊，两个大美女死乞白赖的往上贴，都不屑一顾，是脑残呢？还是不缺女人的各种二代？
他们都比较倾向于前者，应该墨非的衣着都是非常普通的。
从天井斜下来的阳光把白薇的脸晒得有些发红，她盯着墨非的背影，抿了抿嘴，似乎是想要追过去。
经历了那天晚上被赵海超下药的事，她的心态发生了很大变化，或许是后怕，或许是后悔，说不清楚，本来都不打算出来旅游了，可又想捋捋烦乱的心绪，还是出来了。
她没想到会遇到墨非。
缘分么？
她并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更相信感觉。
回忆起一件事，那晚上墨非把她丢在洗手池之后，冷水也没有把药力彻底冲散，她……那晚幻想的人是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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