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末法时代的预兆
“墨帝君到了？”太阴星君从桂树林中走出来，放了怀里的玉兔，温和地打量着墨非。
天庭女仙中有三位巍峨大山，王母娘娘、黎山老母、然后便太阴星君。老星君满头银霜，脊背略微佝偻，像是经历过无数岁月的温和老妪。
或许越是大能就越平近，她用和煦的目光打量了墨非一遍，然后道：“这些年里总是听说墨帝君的名声，便想着怎么一位青年能在短短几百年时间就能让三界称道，今日可总算见着了，果然也是名不虚传，年轻就有如此修为，眼中却又无半分燥气，难得，难得。”
墨非持扇拱手道：“老星君过誉。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帝君了，只是一员寻常神将。”
太阴星君笑眯眯道：“墨帝君心里会不清楚自己的份量几何，那哪是神职虚名可以衡量的？老身也不再说太多的客套话，此次乃是有事相求。嫦娥丫头你先退去，把玉兔也抱过去，玉兔的耳朵上受了些伤，你去包扎一下。”
“是。”嫦娥仙子躬身而退。
而老太阴眼中的赞许之色此时更浓郁了几分，因为自始至终，墨非几乎没有多看嫦娥仙子一眼，能对第二美人如此轻描淡写，这点很难得。
墨非微微皱眉道：“老星君摒退嫦娥仙子这样的亲近人，想必是这月宫桂树忽然枯死还有更深层的东西。”
“墨帝君慧眼如炬。”
“到底是？”
太阴星君叹气道：“不知墨帝君是否听说三清圣人、后土娘娘、燃灯古佛在进入封天大阵中有过一次推演，说此劫已经是末法时代。”
墨非点了点头，这事他听玉鼎真人提起过。
“岁寒，然后知松柏凋也，末法时代的预兆降临了。我这月宫桂树是三界至纯至洁之木，对仙灵之气、仙道规则的变化感应最为灵敏，成片的桂树忽然在一夜间枯死，这就代表着末法时代已经开始来临了。”
“这……”墨非目向桂花如雪飘落的桂树林。
桂花摇落。
凄美的青光里，好像时光在里面逐渐放缓了。
可如此的情形就代表着这绚烂神话世界腐烂的开始么？墨非面色凝重，他能看到在这幅冰雕玉琢般的画面，庞大的黑色死气像洪荒猛兽般张牙舞爪，逐渐地扩散开来。
月宫上冻结的冷星开始暗淡，光逐渐被吞没，剩下了坟墓般的死寂。
“此事老星君没有禀报玉帝么？”
太阴星君摇了摇头道：“玉皇大帝睿智无双，岂会不知此事？只是此事干系重大，还不能大肆宣扬，否则那些神仙得知此时已经开始步入末法时代，谁还能安心梳理三界的秩序？所以此事玉皇大帝暂时还压着。”
墨非在手里翻转着象牙骨折扇，沉声问道：“末法时代会怎样？”
“末法，法之末路！介是我辈神仙的仙术将渐渐丧失，不能移山倒海，不能霞举飞升，不能再享有悠久寿元，便与普通人无异了。”
“术法乃我辈修士苦修勤悟而得，怎么能说丧失就丧失？”
“术法的根源在于仙道规则，仙道规则一旦崩溃，所以基于仙道规则的术法自然也就成了无根之木。就像你精于浮水，可水没了，再精妙的技巧也都无用武之地。”
墨非点头道：“还有多少年末法时代会彻底降临。”
太阴星君说起如此重大的事却依旧是很和蔼的态度，看了看墨非道：“三清圣人都推演不出具体时间，老身自然也不清楚，但肯定不会超过这劫。”
“难道仙道规则不是三清圣人制定的？”
“非也！老身曾有幸听过三清圣人弥罗宫论道，他们曾讲仙道规则还在他们之前，若他们是神，那么就应该还有创造神的神。”
“裁决者？”
太阴星君微微惊讶道：“墨帝君也听过这个名字？”
墨非眉头连着跳了几下，难道西游世界的仙道规则都是季玉制定的，那她之前到底是强悍到何等程度，她的对手十七字神王又强悍到何等程度？这已经颠覆了墨非对两者实力认知。
如果真的是她制定的仙道规则……还怎么帮她，这就像一只蚂蚁无法插手两头霸王龙掐架。
他失声干笑了两声。
“墨帝君。”
“啊？”
太阴星君拄着龙头拐颤颤巍巍地往前走了两步，吁气道：“跟墨帝君说了这么多，但这些都是大事，我这老太婆子已经管不了了，只能管管眼前这些桂树，这些桂树还不能死。”
太阴星君拉住墨非的袖子，用龙头拐指着桂树林，苍老的脸上泛起一种异常的光彩，又说道：“墨帝君，你看着这些桂树漂亮么，她们就像是世间绝美的姑娘，看起来就让人动心呵。”
“跟嫦娥仙子的气质有些像。”
“嗯，对对，很像嫦娥那丫头。不过这些桂树却不是像姑娘家，她们在夜里散发出来的光芒就是太阴之气，若是都枯死了，阴阳失衡，凡间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女娃出生了。”
原来月宫桂树还有这种作用，墨非微微点头，把象牙骨折扇收进袖子，折了一根如白水晶般的桂树枝。
这桂树枝非常的轻，掂在手里几乎感觉不出重量。
他仔细用仙灵之力感知了一下，桂树枝已经完全丧失生机，就像是被风化了死人骨，气息让人有些难受。
“毫无生机了。”
“墨帝君有把握么？”
墨非婉言道：“以前有过用混沌天雷医让植物起死回生，不过只是寻常的梅树，也不知是否对这桂树起作用，我试试吧。”
“请——”太阴星君退到墨非的身后。
但见墨非眸中闪过一道猩红色的雷痕，发丝无风自动，以他为中心雷霆力量像是洪潮般四面散开。他已经将大周天至全之数的混沌天雷融为一体，故而此时已经不见雷霆之形，漫过去的只是如晨曦般的红色光芒。
那种红色光芒蕴涵着醇厚而和煦的生机力量，也如春日晨曦。
当光芒照进了数万株的桂树林，将冰雕玉琢的世界镀上融红色，那些如雪的桂花变成点点萤火，桂树林上缭绕的黑色死气开始逐渐地退散。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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