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永相守，不相离

　　完颜于珍从赵子夜的深情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含羞的脸庞，她轻轻俯在赵子夜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无限深情地说：“珍儿没有过多的奢望，只愿与君能够永相守，不相离，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赵子夜的心不禁一跳，拥紧了怀中的人儿，望向满眼的盛开的梅花，许久。

　　“雪儿，你说这梅花乍看去却也分外美丽，可是也不至于这般迷人吧，你看皇上和公主都看了这么久了，也不说话，真让人弄不明白。”春花推了推旁边的雪儿，轻声说道。

　　雪儿瞪了一双大眼睛，将春花扫了一眼，慢慢向前移了几步，悠悠地说：“说与你也不懂，就像是鱼永远也不知道天空飞翔的鸟儿的快乐！”

　　春花朝着雪儿的背影用力嘟了嘟嘴，小声嘀咕道：“就你知道，哼！你永远也不知道我们大草原的快乐！我们那的迎春花比这个美千倍、百倍！”

　　“哟，你这丫头在这嘀咕什么呢？还我们永远也不知道大草原的快乐？迎春花美，哼，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丫头，那等荒野之花岂能和宫中的梅花相提并论，真真是污秽了本宫的耳朵！”春花的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听妖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蓦得一回头，正对上玉妃那张挂着轻蔑眼神的浓妆艳抹的脸庞，那涂了得有二斤粉的脸差点把春花吓得叫出声来。

　　迫于玉妃的压力，她赶紧倒退几步，躬身行礼，低眉说声：“奴婢参见玉妃娘娘，奴婢是信口胡说的，还请娘娘见怪。”

　　张如玉从鼻孔间挤出一个哼声，眉毛都没低一下，高昂着头边走边说：“今天本宫懒得和你计较，若是下次再让本宫听到，小心割掉你的舌头！”迈着妖娆的步子，扭动着水蛇腰向皇上走去，后面紧跟着的若素在经过春花和雪儿时，微微驻足，嗤笑一声，便高昂着头悠然飘过。

　　留下雪儿与春花面面相觑。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呸！”春花到底是心直口快，一怒竟把自己心中所想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

　　吓得雪儿登时白了脸，赶紧一把将她的嘴捂住，小声说：“你这个不要命的，真想找死吗？在皇宫中，饭可以乱吃，话却是万万不能乱讲的！”

　　看到雪儿紧张的表情，春花也意识到自己确实太鲁莽了，额上不禁冒出细小的汗珠，冷风吹过，竟丝丝发凉，才知道身上出了冷汗。

　　不过还好，那个玉妃只顾着往前走，好像并未听到她的话，如果听到，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番心悸后，春花紧闭双唇，再也不敢张嘴，垂手立在那里，一副谨慎表情。

　　雪儿叹息一声，转身向着完颜于珍走去。

　　只要是那个玉妃出现的地方，一般都不会有好事情。

　　其时赵子夜早就听到了张如玉的脚步声，因为她除了喜欢把自己涂的喷香以外，还愿意在自己的脚踝处配饰物，要么是悦耳动听的铃铛，要么就是一串水晶珠子，反正只要她喜欢的，她就佩戴。

　　这是从早年她养成的习惯，因为一算命的说，只要她佩脚踝上佩戴饰物，便会栖上凤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不就是所说的皇后吗？此后，张如玉的足上便多了这么一个饰物，当然其中的原因，赵子夜并不知晓。

　　她怎么能把自己明明自知不光彩的躁动心事诉诸于皇帝赵子夜呢？虽然她承认他应该算作她的天。

　　那个草原上来的落魄公主有什么好，皇上将她搂得那么紧，张如玉的一双眸子紧盯着靠在赵子夜胸前的完颜于珍，如果她这眼光能够杀人，那么完颜于珍早已死过千百回了。

　　张如玉强忍怒气，妖冶的笑容又浮上脸庞，“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其实她本不想说皇后，装作没认出罢了，可是旁边的若素冲她默默地摇了摇头，也罢，先让她得瑟一会儿，待会让她好看！

　　完颜于珍听到张如玉的娇声燕语，抬眸一笑，想要离开赵子夜的怀抱，不想赵子夜却微微摇头，眉间略有不悦。

　　“玉妃，有什么事吗？”略转身子，对着正屈身行礼的张如玉。

　　话语中明显得含着不悦，让张如玉身子不禁微微一怔，皇上和这个女人一起才不到半日，于自己这几年的恩爱就烟消云散了。

　　张如玉的眼底不禁浮现一丝恨意，和着漫天飞舞的梅花齐齐落下。

　　“皇上，如玉本是去拜见皇后，不想如意殿的宫女说皇后来此赏花了，所以臣妾到此，不知皇上在此，惊扰了皇上的圣驾，还请皇上息怒。”将自己的恨意掩饰在心底，脸上依旧云淡风轻，所有的心事不着痕迹。

　　赵子夜的眉梢稍稍平复，只是眸光一闪，张如玉感觉到有股凛凛的冷意拂过。

　　“你找皇后？有什么事吗？”那日在皇太后那张如玉的旁敲侧击、自作聪明让他已经心生烦感，今日又见她一身张扬的猩红色绸缎，脸上的脂粉厚厚一层，紧紧地贴在脸上，让人生厌。

　　女人，在他的眼里，还是不要太自作聪明了为好。

　　心里，仿佛有万千蚂蚁爬过，狂乱如麻，张如玉偷偷侧目，却见旁边的若雪垂下头去，没有丝毫表情。

　　张如玉的心里暗暗一沉，暗想还是不要匆忙为好，皇上最忌背后诬告之人，若自己没有证据，反而适得其反。

　　想到这里，张如玉微微一笑，轻声说：“臣妾想找皇后请教一些金国的风土人情，臣妾才疏学浅，不知道那金国在何方，位于何处，是否也和我们中原人士一样。”说话间，眸光一转，正对上完颜于珍投来的目光。

　　张如玉不禁牵强一笑，既而又冲着赵子夜灿烂一笑。

　　赵子夜眸光深邃，望着张如玉说道：“这种小问题也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追到这来，真的只是这些鸡毛小事？”

　　幽深的眸子扫过张如玉，让她瞬间有种心事被皇上看穿，一览无余下，她无处躲藏。

　　张如玉眸光闪烁，冲着赵子夜说了一句，“臣妾绝无他想，还望皇上明察。”屈膝跪下，垂头望向地面的零零落落的落花。

　　“皇上，玉妃可能是怕臣妾寂寞，故意找了话题来逗臣妾开心的，还望皇上不要辜负玉妃的一片美意。”完颜于珍虽然心下明白玉妃不可能如此好心，但是心本善良的她，望着跪在地上的玉妃，心中实不落忍。

　　赵子夜点了点头，“看了这么久的梅花，朕都饿了，珍儿，陪朕去用膳！”说着，挽住了完颜于珍的手，裙裾翻飞，随着点点的梅花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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