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 帝王的理想
绿洲实验室的毁灭让帝王震怒，这是本不该发生的事情。
但是在后来士兵们支支吾吾的口中，实验室被毁的原因，他总算弄清楚了——竟然是自己发狂的时候所作。
更让他心颤的是，他记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为了补充实验基地的损失和解决设备原材料等的供应不足，没办法，他必须要找到一个相对稳定地方重建实验室，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准备。
无面战神的军队早就得到情报了，这个叫“霓虹镇”的小镇上有家重武器工厂和下游工厂，还拥有大量先进的制造工艺和丰富的原料，不但可以重建实验室，还可以被当作生产动力甲核心部件的地方。
此地的粮食供应和其他物资都很充足，正是进攻矿山城的理想跳板和前哨阵地。
为了继续保持对矿山城的压制态势，完全切断西南部和西部的商路主动脉，此次进攻“霓虹镇”他只派出了大约8、900人的部队，约占主力部队的五分之一。
情报得知，这里的守卫部队长期得不到供给，早已经心生不满了，这正是武力夺取的好时机。
之前“钢铁兄弟会”首领在城墙上看到的烟尘滚滚景象，正是帝王的机动部队如潮水般涌来。
指挥这次进攻的，是刚被重新调制了身体的黑桃将军。
所有战斗员是身经百战的精锐王牌，部队拥有大量越野车和装甲车、动力机甲和3名“灭绝者”，后方还有距此30公里的补给部队。
这些有人操控的动力机甲相当于身体的动力外骨骼，可以大幅提升士兵的生存性。
动力机甲可以是士兵更敏锐的眼睛，更机警的耳朵，更强壮的后背，也能携带沉重的武器和更多弹药，更快的机动力，更强大的火力，更持久的耐力，还有，更不容易受伤。
它也不仅仅是装甲，也是士兵们能够以生命托付和仰仗的强力随身工具，能做到常人无法做到的事。古铁城的动力机甲与其它地方出产的不太一样，与矿山城的兵工厂80%都用智能芯片替代大脑指挥，理念有很大不同。
在无面战神的认知里，他更看重士兵们的攻击能力而不是防护能力。
虽然生存能力在战场上很重要，毕竟死了就没有任何其它可谈，但是，与其经济性——制造和人员成本来衡量的话，大量制造简易机甲用战士替代智能芯片，倒也是更经济的一种做法。
现阶段，他认为灵活的机动性和强大的火力才能达到战略性的目的，让更多命令得到贯彻。
人，他有的是，而且坚信会越来越多的。
为了贯彻这一理念，古铁城动力机甲所设计的护甲片是最轻的，但运动力与灵活性是最高的，火力输出是最强大的。
训练有素的机甲战斗员，甚至能独自面对一只装甲小队。
“既然是军人，战死沙场是天经地义的！”这是帝王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说无面战神对士兵们是冷酷无情的，但在这个时代，他更看重的显然是他们的忠诚度。
所有操作动力机甲的士兵都被植入了控制芯片，通过微敏电压刺激士兵的神经中枢，以求和机甲同步协调率达到最佳的动态平衡。虽然一般人也能操控动力机甲，但是灵活度和反应能力的掌握显然比那有芯片的士兵要差太多了。
经过与林文来交手，以及与黑曜猎兵团接触，无面战神逐渐清醒的认识到，这个世界并非只有他一个人是异于常人的——对那些拥有非凡能力的修行者和强化过身体的怪物，他也保持高度了警惕。
同时，他心中有强烈渴望巩固自己的统治，建立具有更强大实力的统一帝国。
发动战争就要有合理的借口，占据道德上的制高点至关重要。矿山城那些背信弃义的贵族们正好给了他这个难得的借口。
哪怕那些贵族并没有做什么特别让人反感的事情，他一样能找到借口，调动起民众的狂热之心，加足马力，开动狂暴的战争机器。
曾经，他只要一个眼神或是面具的微微颤动都会调动起所有人的狂热。更别提一个简单的握手动作，就能让街道两旁无数人热泪盈眶，轰然爆发激情，甚至为此晕倒。
而现在，他不想再这么做了。
面对着数十万民众的汹涌人潮，他只需要静静地站立着，甚至面具下的脸上都不需要有任何表情，只是任凭阳光照在他冰冷的面具上，某种巨大的热情会自动在人们的心中酝酿、升腾、爆发。
他还确信一点，只要找到隐藏起来的人类基因密码：比如具有无限的或者永生的自我更新能力的干细胞；能够产生至少一种类型的、高度分化的子代细胞，那就使他要比大多数人活得更长久。
他渴望永恒的生命。
这种研究已经从自己的身体上得到了正面反馈，手下的研究者们也已经在分析他的体细胞后有了惊人进展。
黑曜猎兵团的使者带来的“病毒样本”更是坚定了他的这种想法，如果他能够知晓这东西作用于人身上，或他的身上，能产生何种反应，能提供什么样的能力，那么，他是无乱如何也要去尝试的。
为此秘密建立的学者组织——“无限之能”显然就能为他获取到更多秘密。他渴望建立帝国，永恒的帝国，但这就像一场豪赌，他把全部的身家性命都寄托于其上了。
恍惚中，他想起了自己在第一次接受实验的3年里，曾经被送到二号太空城上作为观察者的感受。
那时候的二号太空城还漂浮于地球的远地轨道上，没有向土星进发，只是“行星理事会”下辖的一个国际空间站——仅具备成长为太空城的基础设施而已。
地球仿佛是环绕着月球轨道运行着，伴着没大气层过滤的，强烈的阳光缓缓升起于舷窗的蓝色星球，让每个身处于太空城的人眼眶都湿润了。
在那里，最初的一两天，人们都指向自己的家乡。到了第三四天，人们开始指向自己所在的大陆。到了第五天，所有人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的地球。
他忽然意识到，地球上是没有必要发生任何战争的。
它本来就只是一颗行星而已，人类在上面像小蚂蚁一样打来打去，无论输赢，它依然静静漂浮在那里。
历史总是喜欢不断地重复自己，特别是那些不断发生的战争。
它们总是由同一个类似的借口，类似的阴谋和类似的无耻贪婪之心所引起。除了规模越来越大，手段越来越残暴，没有任何不同。
那些古代的帝王、宗教领袖、权势熏天的王者和曾经统治过一方的强人，只是在46亿年的漫长岁月中，拥有过它其中几十年，甚至短短几个月……
“轰！”又一枚炮弹落到了城镇中，摧毁了一栋5层楼的建筑。
“老大……老大救我！”
一名暴徒挣扎着，从建筑的废墟中爬出来，满脸的污秽血迹，背后一片焦黑模糊。他的后面是一辆运载了动力装甲的小型皮卡。
“废土狂欢者”搬起压在身上断裂的柱子站了起来，力量大得惊人。
他转身跳上皮卡后，一把掀开蒙住的遮雨帆布钻了进去，几条横索立刻扣住了他的腰部，机械的胸甲两侧喷出白气，罩住了整个身体后缓缓合拢。这是矿山城制造的工业用机甲改装的。
几秒钟后，绿色线条在冰冷的机甲上亮起，随后线条越来越多，机甲启动了，两杆多管机炮从背后伸出架在肩上。
“这帮混蛋，休想从‘钢铁兄弟会’手里抢东西！”
机甲一步就跨出数米，锁定了远处仍在屠戮中的“灭绝者”。肩炮的炮口喷出一长串炽热的火焰，焰气流向侧后方喷涌发出震耳的咆哮声，像是敲击在人们心头的死神步伐。
“哒哒哒哒哒哒——”
“灭绝者”的身体瞬间在巨大动能的驱使下节节后退，一条大腿已经被打得变了形，但仍然没有倒下，伸手当胸抓起一名暴徒，挡在身前充作肉盾。
“吼——”
机炮的炮管已经变成了红色，灼热的金属已经发射了不知道几百发子弹，就连建筑附近的墙壁上都布满了斑驳的弹孔，一阵弥漫的硝烟吹过，挡住了机甲的视线。
“哈——混蛋鬼东西！看你还猖狂个p！”
废土狂欢者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未落，一个黑影腾起。
猛然出现在硝烟中的身影让他大吃一惊，机械铁臂攥起拳头向着那个身影轰了过去。
一股炙热的气流扑面而来，眼前已经变成红色的粗大手臂让暴徒首领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被血脉偾张手臂触碰到的机械臂立刻像是熔岩里的金属，滋滋冒着白烟，而且正在慢慢变软。
粗大的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鲜血而是熔岩？
就算坐在驾驶室里，他也立刻感到周围都是滚烫的气浪，那家伙在下一秒后浑身通红。
“不好！”
他惊叫一声，下意识挥动铁臂，用力把那名“灭绝者”凌空摔了出去。
“轰！”
“灭绝者”在空中自爆了，机甲的前胸凹进去了一块，灼热的金属流冲破了最后一层薄薄的装甲，击中了暴徒首领的肩部，烫得他哇哇乱叫。
巨大的冲击波让整个机甲狠狠地向身后建筑砸去，直到撞塌了一堵混凝土的墙才停止了滑行。
幸好他是名是变异者，虽然一只胳膊已经动不了了，但是对生命无碍。
暴徒首领挣扎着站了起来，动力机甲竟然还能行走，只是跟他一样，一只机械臂已经报废了，只剩下一些滋滋冒着电火，被烧成焦黑的残破钢条和线缆。
“哈哈哈——看到了吧？那家伙并不是无敌的，他能被打死！”
暴徒首领狂笑着纵身一跃，跳上了高墙。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瞬时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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