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 第 390 章 最后一位来客
简直像是专门为了印证这种猜测似的,当那些中心城出身的选手入场的时候，还特意在贵族们的身边放慢了脚步。
那些白[se]的衣袍带着不同复杂程度的花纹在所有人的面前晃过，确保每个人都能看清楚它的样式——
这下,就算是一直保持着礼貌微笑的五皇子，也将他的唇角放平了下来。
“······”
原本热闹非凡的宴会好像在某一瞬间忽然安静了下来,谁也不知道这安静究竟是何时开始的,但他们都知道,这也不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忽然,领头的那个选手笑了起来。
对方笑起来的时候温和极了，像是一块玉石一般让人觉得平滑无害。许多人都了解过学院竞赛的优胜者名单,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他是出身自西青城的法师。
可实际上,对方身上的白袍却表明了他所真正有认同感的来历——这位同样是来自中心城的“圣徒”之一。
“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这西青城的圣徒好奇地环视一周,竟像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似的,“难道是我们来的太晚了,打扰了大家[jiao]谈的雅兴吗？”
这话一出，别人还没做声,反倒是那浩浩[dang][dang]的选手堆里传出了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
“哈哈哈，这得怪你父亲，提姆！谁让他把衣服送来的那么晚！”
“安夏大人真是好意,连别人的心情都会考虑到啊。”
“我们这是为了表示对其他人的尊重才迟到，想必其他人也一定能理解这些罢！”
选手们身后的跟班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就把话从头说了个全。
而其他的圣徒也只是原地看着跟班们嘻嘻哈哈，嘴角挂着矜持又高傲的笑弧，像是极其满意这样的说辞出现。
贵族们：“······”
这里可是宴会！
不仅仅拖着时间最后一个入场来昭显身份,连衣服的规制也抛在了脑后！现在竟然说什么这是为了表示尊重？
这像什么话！
站在最前方的某位伯爵率先忍不住了，直接立起眉毛往前走了几步：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这里可是皇室的宴会，你们脚下所踩的土地归属于中央宫殿！神明在上,你们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都向往着来到这里吗？竟然在这样的地方[kou]出狂言，还穿着、、”
这伯爵气恼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最开始开[kou]的那位圣徒微笑着打断。
“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我误会？！看看你们身上的穿着，我怎么可能误会！”那伯爵看了一眼身后的其他贵族，尤其是在看到格雷格族长那赞同的表情时，他怒吼的声音底气都变得更足了些。
谁知，伯爵的话才一出[kou]，刚才还温温和和的西青城圣徒却倏地冷下脸来。
“我们身上的穿着有哪里不对吗？”
那位被叫做“安夏”的圣徒抬高了声音，手指已经掀起了自己外袍的袖[kou]，一道金光随着他的动作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那光辉流溢的符文瞬间被看在了每个人的眼中。
“这是······！”
看清楚那符文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kou]冷气。
“没错。”叫做安夏的圣徒满意地看着其他人的反应，微笑着抬起了下巴：“这是神明赐福的印记！”
他宣布道。
神明赐福的印记！
竟然真的是那位神明所赐下祝福的标志吗？！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却忽然没有了刚才那么大的怨气。
这些来自中心城的转学生们身上穿着的神官服饰上面，竟然每一个都有着相似的印记存在！
而这样的纹路和这般的力量气息，其他人也绝对不可能认错——它们竟然都是神明的赐福！！
要知道，高天之上的神明很少会将祂的目光投向人间，就连神谕也要圣子用极其虔诚的仪式去沐浴焚香祷告上几天几夜才能有希望获得。
而就连圣力最纯粹、天赋也最强大的圣子尚且需要如此，更遑论其他人呢？
更何况，神谕和神明祝福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所谓的神明祝福，是要神明真真正正地将目光投向过你、并且对于你的未来有所嘉奖和期待的祝福。
在历史上，所有得到过神明祝福的人无一例外都成了真正有影响力的大人物，随随便便拎出来一个都能被记载在每个阶段的教材上的那种程度。
可是现在······
贵族们彼此[jiao]换着眼神，私下里用各种隐蔽的震惊目光去审视着那些选手们身上的祝福印记。
竟然每一位来自中心城的选手身上都带着同样的印记！就算是他们身后的跟班身上，也或多或少的有着祝福沾染的气息。
这怎么可能？！
难道说神明竟是看好所有来自中心城的选手——并且都给他们赐下了代表着期待的印记？
假如真的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意味着这些人在未来一定会留下属于他们的名字，而眼下最近的一处舞台······不正是即将开始的那“学院竞赛”吗？
“······”
现场再次陷入了一阵恒久的沉默。
只不过，这一次的沉默和先前不同，宴会厅中不满的情绪已经消弭了不少。
想必“带着神明祝福的衣物”的说法已经成功说服了不少人，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重新评估着这些选手们的价值，连带着他们出身自中心城的身份一起。
看着那些贵族们变得闪烁起来的目光，坦尼森·格雷格垂了垂眼皮，掩盖下了自己眼底的嘲讽和不屑。
真是一群······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蠢货。
坦尼森·格雷格在心中骂道。
帝都和中心城的撕破脸皮才过去了多少年，这就已经被全部忘记了吗？
不，也许不是真的忘记，只是他们现在需要“忘记”这个借[kou]而已。
坦尼森移开视线，不愿意去看那些利益在眼中闪烁的[jing]光，这种只看得失不看原则的贪婪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或许，这也是为何他只能是一个普通的议员，而非影响力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之一吧，但格雷格家族能作为古老的家族延续到现在，不正是靠着他们所固有的某些“老顽固思想”吗？
最少，要分得清什么才是让自己立足的根本——而只有明白这点，才会在那些危险的诱惑面前看清楚横亘在中间的深涧。
正在坦尼森为了这些短视者的动摇而感到叹息，顺便移开目光准备转换注意力的时候，却忽然瞥见了什么奇怪的动静。
他才看向那动静的源头，呼吸却忍不住放慢了几拍——
“这是······？”
****
受不了那些贵族做派的不仅仅只有格雷格，站在选手专属的开阔位置上，更能将周围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圣徒们脸上的傲慢和自得，跟班们一人得道[ji]犬升天的洋洋得意，部分贵族们眼底明显的动摇，还有许多人刚刚挂上去的讨好的笑······
五皇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唇角早已经放平了所有的弧度，紧紧地绷在那张优雅的面孔上。
“这些蠢货。”五皇子低低地说道。
他的面上还保持着异常得体的姿态，如果不是因为离得近，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位高雅如金[se]孔雀的皇子正在低声咒骂着帝都的子民。
艾[lun]作为站的离五皇子最近的人，自然将这一切都听在了耳朵里。
他藏在红发下的双耳微微动了动，对这样的场景早已经见怪不怪——经历了两个月的相处之后，艾[lun]对于这位五皇子已经比最开始了解多了，甚至，他现在还能主动开[kou]说上几句：
“请小点声，五皇子殿下，否则你的秘书官又要开始胃痛了。”
五皇子抱怨的声音一顿，紧跟着，他的视线就已经飘向了人群中的某个角落。
在确认秘书官的距离和自己声音的传播距离并不相符之后，对方才继续开[kou]说道：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你看看那些别的主城来的家伙们——”
五皇子看了一眼其他选手所在的地方，声音比刚才更放低了许多：“这两个月里教廷究竟做了什么，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已经拿到了冠军似的。”
可能聪明人就是有这样的本领，他嘴上的话越是不客气，表情却也能装的越正直和优雅。
艾[lun]看了一眼五皇子那挺直的脊背和下巴抬起的优雅弧度，又一次对所谓的贵族教育产生了某种敬畏的情绪——
幸好他不是贵族。
艾[lun]在心中庆幸地数着自己的祖上三代，确认没有任何一种贵族的可能[xing]之后，才稍微松了[kou]气。
如果他是贵族的话，恐怕也要跟他们一样把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贵族都印在脑子里吧！
天知道，他可是最不擅长记忆这些死板的规则了！毕竟他可不像老大那样······
艾[lun]眼底的光忽然暗淡了下去。
除了离他最近的五皇子以外，还没有人发现艾[lun]这忽然低落下去的情绪。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哪怕没有刻意去学，和五皇子认识久了之后，艾[lun]也算是掌握了一些隐藏自己情绪的技巧，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喜怒形于[se]、让人一看就懂了。
看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尊气势[bi]人、脸庞冷峻的少年剑士的塑像，连周围的气场都变得冷飕飕的。
简单来说，就是从一个心理活动都写在脸上的傻白甜逐渐向面瘫转化而去的趋势。
五皇子瞥了他一眼，心中对于艾[lun]这样的变化不做评价，而是随[kou]问道：“你又在想斯科特的事情？”
他这句话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非常肯定。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就连艾[lun]都或多或少地了解了五皇子一些，而作为最先主动接近艾[lun]的人，五皇子当然了解对方更多。
能让艾[lun]流露出这种情绪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消失在帝都主城传送阵附近的那位“死者”，同样也是在“恐怖袭击事件”中的“无辜遇害者”——
当然，以上都是官方对外的说辞。
而真正的真相如何，最少五皇子是那批少部分的知情者之一的。
那天，帝都出现了一个明目张胆对参赛选手下毒手的、且至今都没能被找出真实身份的强者！
想到这里，五皇子身边的气压也跟着变低了起来。
要知道，这里可是帝都！是皇室扎根的地方，同样也是他们的大本营。
而正是在自家的大门[kou]上，却出现了连他们也查不到身份的人？
这简直就像是一根鱼刺，一直卡在别人的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异常难受。更何况，失踪的那人还是······
五皇子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灰发的少年人影来。
他的手指动了动，伸手抓住了自己旁边的佩剑。
“我都告诉过你了，他现在还是安全的，不然我也不可能没有感知。”五皇子开[kou]，又把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对艾[lun]重复了一遍，“你清楚我是怎么知道的，这还不够可信吗？”
而当他的这句话说出来之后，红发剑士那紧绷的神情[rou]眼可见的放松了些许。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我······还是担心老大。”艾[lun]叹了[kou]气。
安全是一回事，能确认斯科特的安危当然会让他觉得放心——这也是为何他从一开始就被五皇子的提案所打动的原因，因为对方有办法了解到老大的安全情况。
但是，除了安全以外的东西难道就不让人担心了吗？
艾[lun]并不那么觉得。
在他的认识里，强者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机和烦恼，这是“强大”这种东西所必然会带来的伴生品。
就像是越厉害的铁匠，就会有人拿着越难锻造的材料找上门来一样，这都是他从小在锻造室里就能领会出来的道理。
而在艾[lun]的眼中，斯科特毫无疑问是个真正的强者——他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在安全的情况下音讯全无、连个消息都没有传回来，但他却知道，老大一定是遇到了很多很多的麻烦。
他可能没办法帮上对方的忙，但现在艾[lun]也有自己能做的事——那就是在老大回来之前，先好好地完成他该有的任务，好好地带着斯科特的那一份，将他们的比赛进行下去。
想到这里，艾[lun]看向了宴会厅的一角，和某位骑士长对上了视线。
少年剑士先是一愣，接着朝对方点了点头。
德里安夜回了艾[lun]一个点头，一大一小两个骑士隔着很远的距离，身上的气场竟是有些令人惊奇的相似。
多亏有了师父的教导，这才能让他的实力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如果老大能看到他的进步，相信一定······
就在这时，艾[lun]的余光忽然撇到了什么东西，他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却已经敏锐地朝着某个方向转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
这是······！
红发的少年忽然僵硬在了原地。
朝这边分过来视线的五皇子也注意到了艾[lun]的异样，诧异地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竟是硬生生地崩掉了这位皇室出身的皇子向来优雅得体的姿态。
“你是谁？！”
*****
安夏觉得一切都非常顺利。
什么都在按照预想之中进行，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他们所期待的方向发展，就连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一切也都在按照他的节奏去走着。
简直是神明保佑，像是被命运垂青一样的另眼相待！
不过，他们本来不就已经得到神明的祝福了吗？
安夏又伸手摸了摸自己袖[kou]下的印记，那带着微微暖意的符文让他的心中大定，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的温和与自信。
他是来自西青城的圣徒，也是这次圣子竞争中获得支持最多的一位。就算是教廷中本就不多的大神官们，也有很大一部分都表明了对安夏的看好——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这同样也成了安夏的底气之一——
他挑选了最容易扬名立万的西青城作为“选手出身地”，并且顺利地用绝对碾压的姿态获得了冠军，就连帝都的吟游诗人都会传唱上一句夺冠时[jing]彩的表现。
而教廷之中更是专门发来了慰问和嘉奖，奖励丰厚的让人难以置信。
除了他以外，谁又能获得这样的优待呢？
优越的外貌，传奇的天赋，强悍的实力，神官的支持，甚至是神明的眷顾！
基于这些，安夏对于自己的未来越发的充满信心。
无论是即将到来的学院竞赛决赛也好，又或者是这之后的圣子争夺也好，安夏都有着极其强烈的自信——
最终的冠军将注定在他们这些圣徒之中产生，而圣徒里面，没有谁有资格和他的优势相提并论。
就算是当初被那早死的小不点特别关照的死丫头，不也是连决赛都没进来吗？
哈哈哈哈哈！
天知道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安夏的心里到底有多么的畅快！
任凭你平时再怎么傲气地摆着张臭脸，奥莉薇亚啊奥莉薇亚，你不是还丢脸地输给了一个连魔法都用不出来的废物吗？
连决赛的入场券都没能拿到就灰溜溜地回到了中心城里去，相信教廷不可能给失败者什么好结果的。
一想到曾经的圣子对于奥莉薇亚的特殊关照，他在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天知道他因为这个还将奥莉薇亚一度视作劲敌，因为圣子的预言向来都很准，所以很多人都会去专门揣摩对方每个举动的用意，曾经的安夏也是其中的一员。
现在看来，恐怕就是奥莉薇亚走了好运而已，根本没什么值得特别在意的——
你看，现在被神明赐福了的对象里，不就不包括那落败了的【失败者】吗？
想到这里，安夏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温和了，他的手指更加用力地摩挲着袖[kou]的花纹。
在他公布出这花纹的来历之后，其他人投过来的目光里面明显地多了许多的敬畏和讨好，这些都让安夏觉得极其受用。
而根据他所掌握的消息来看，这才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他轻咳了几声，在旁边两个贵族讨好的笑容中正准备开[kou]，却忽然被谁失态的倒吸气声所打断。
“？”安夏的眉头微皱，心中却已经是极不耐烦，他将视线顺势转向了声音来源处的方向。
他终于知道了引起这[sao]动的来源为何——
因为中央宫殿已经关上的大门，不知何时竟是已经再次被人所打开！
按理说所有的来宾都已经聚在宫殿里了，刚才迟到了的圣徒们是最后一批才对，现在能走进来的又是谁？
安夏诧异地半眯起眼睛看向门[kou]，
这一看之下，他本人竟是也愣在了原地，连摩挲袖[kou]的手指都跟着停了下来，丝绸的布料就这样顺势蔫头耷脑地从他手里垂了下来。
但即便是这样，他竟是也毫无所觉，目光时而聚焦、时而涣散地注视着那出现在门[kou]的身影，就像是在触碰什么滚烫的东西时，想要伸手却又迅速缩回的姿态一般。
“神明在上，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安夏听到旁边那贵族倒吸气的惊叹。
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嫌弃对方那过于油腻的恭维，因为此时虽然深受震撼，但他的内心竟是也有些忍不住赞同这样的观点。
神明在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啊！
——
中央宫殿里迎来了第三次的沉默。
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教廷的唐突，第二次是因为神明的祝福，那么第三次就在这两个先例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不同。
前两者或许还可以归纳于某些重大事件发生所引起的连环沉默效应，是出于种种考虑之下所保持的一种沉默的姿态；
可是现在，所有人的沉默却几乎都来自于同样的一个原因——
他们被惊讶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只见中央宫殿的门竟是被人毫无征兆的打开，而从门[kou]走进来的人，才是这沉默产生的重点！
怎么会存在这样的人啊？
纯白[se]的礼服得体地贴合着来人身形的每一寸弧度，身上携带的每一件配饰都有有眼光的人能叫得出它的出处，完完全全符合规则的服饰在圣徒们的对比下显得是那样的赏心悦目，
可是就算是再怎么计较这些的古板贵族，此时都没心思把注意力放在这些东西上面。
他们目光所停留的地方，几乎都是来人的脸——
这是怎样的相貌呢？
就算是平[ri]里自诩擅长诗词和歌曲的文艺贵族，现在也忍不住齐刷刷的失了声，他们搜罗尽自己脑海中所有的词语和短句，却依旧无法把自己现在的感受组合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仿佛在发光一样的相貌，宛如神造一样完美无缺，就算是平民里常见的灰[se]头发也仿佛被这样光辉的外貌给映衬成纯净的白，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胸闷气短——因为当你猛地看到这样的一张脸时，太容易太容易忘记怎么去呼吸。
这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以及······他们怎么会觉得这样的一张脸有些[shu]悉？？
所有人的心底都浮现出了相似的感觉。
全场依旧在静默着，只有那突然出现在门[kou]的少年无视了所有的静默，一步、一步、一步泰然自若地踩上那柔软的红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朝着选手们的坐席所走来。
在那些表情各异的选手之中，唯有一个红发的少年神[se]由错愕转变成了惊喜，然后兴高采烈地跳起身来用力地招手——
“老大！”
“真的是老大，你回来了！！”
这一嗓子瞬间将所有的沉默都击了个粉碎，周围人的表情也仿佛跟着稀里哗啦地掉在地上。
刚才出声的那人是谁？
——哦，是那个可怜的“独行侠”艾[lun]，不被所有地下赌场的人所看好的可怜虫！
而这个艾[lun]刚才喊的是什么？
老大？根据资料，对方唯一会那么喊的只有一个人，再加上从刚才开始就盘旋在每个人心里的那种致命的[shu]悉感······
一个名字猛地浮现在了所有人的心头，这无数人猛地瞪大了眼睛，心底却比刚才还要更加的错愕万分！
这不是那个失踪了的选手——斯科特吗？！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又怎么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这里？！
在众人即将迎来的又一次大面积沉默开始之前，只见那红毯上的少年顿了顿脚步，同样抬起手来，向着前方红发的同伴挥了挥手。
“是我。”他微微一笑，距离最近的几个人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像是被什么光辉过甚的存在所闪耀。
“我好像忘记自我介绍了，虽然相信在座的许多人早就认识过我，但现在还是有必要介绍一下我的名字。”
少年的唇角勾起一抹标准的弧度，那弧度在座的每一个贵族都相当的[shu]悉——仔细看去，五皇子等人的脸上不都是这样的笑容吗？
优雅，贵气，带着可进可退的从容应对。
可是这样一个平民出身的选手身上，为什么会让他们感觉看到宛如大贵族一般的气质？
总不能真的是来自于相貌的加成吧？
就在这个时候，有谁注意到了他这句话中的重点所在——
介绍一下他的名字？
谁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吗，来自东厄城的优胜选手之一，同样也是和艾[lun]一起打包出现在地下赌场的赌盘上的字符，
——斯科特吗？
他们心中的质疑甚至还没来得及播放完，却听到了少年沉稳坚定的声音——
“我的名字是斯科特·托拜厄斯，承蒙各位关照。”
距离他最近的贵族们齐刷刷的变了脸[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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