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这一天，直到宿舍楼快到门禁时间，叶枕才卡着点回去，余鱼看到他回的这么晚，感慨，“叶子你也太勤奋了，这次联考你肯定能进前五。”
余鱼一直都知道叶枕的目标，而叶枕也说过，要是想考进那样的大学，这次联考至少前五才稳。
叶枕看了一眼他手机里的游戏界面，有些无奈，“你也别光给我灌鸡汤，你自己也加把劲行不行？”
“哎呀，我爸妈想让我高中毕业后出国，成绩不太拉胯就行，叶子我就在旁边给你助威！”余鱼说完就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叶枕听完也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余鱼的家境并不差，出国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洗漱完，又拿出一套数学试卷准备做一会再睡。
所有科目中，他的数学想对薄弱一点，得多下功夫。
而今晚跟蔚阑的接触让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好，做题效率也会高一些，不能白白放过。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周五周六是联考的时间，而周六下午考完，晚上就会出分，十分迅速。
叶枕连着考了两天的试，精神高度紧绷，在最后一场英语结束，他收拾东西准备出考场时，刚站起身，突然一阵头晕目眩，他手险险撑着桌面，才没让自己摔倒。
叶枕确定自己清醒后，才缓慢走回自己的教室。
他最近吃的太简单了，再加上考试消耗太大，估计是有点贫血，他想睡一觉，可等会还要坐三个小时的大巴回家一趟。
再不回去，估计他妈就要找到学校来了。
叶枕想到这里，一阵头疼，他觉得，他似乎跟他妈之间沟通不了，对方固执地可怕，对他必须有绝对的掌控欲，他只是上次周末被她的行为气到不愿意回家，她就决绝地冻结了他的银行卡，丝毫不管自己在学校有没有饭吃。
说实话，这样的行为多少让叶枕有些心寒。
不过好在他还有点积蓄，他每年都往一个存折里存一点钱，这么多年下来，也有两万，足够他高考前大半年的花销了。
可真要用到这笔钱，估计就是他跟刘霞兰翻脸的时候了。
余鱼见叶枕几乎是扶着墙回来的，立马上前，“叶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他将人扶到座位上坐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叶枕将联考看的太重了，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这几天绷得死紧，吃饭都不好好吃，这样真的很容易生病。
“没事，就是一下放松没缓过来。”叶枕喝了口热水，看着余鱼眼里的关心，无奈解释，“真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你不是说考完就要出去玩一趟吗？去a市那个新建的游乐园吧？好好玩啊！回来给我看照片。”
余鱼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疼的不行，“你别转移话题，要不我不去了，我好歹还能照顾你。”
他其实是想跟叶枕这周一块去游乐园的，可叶枕不想去那样的场合，这周还坚持说要回家一趟，让他自己找朋友一起去。
“说什么呢？你跟人约好了，怎么能放鸽子，再说，我是要回家的，才不带着你这个拖油瓶。”叶枕语气慢吞吞的，可并没有多少商量的余地，“别担心了，我是回家，有什么事我妈会照顾我的。”
“你妈会管你？”余鱼想到叶枕的那个后妈就气不打一处来，哪个当妈的会直接冻结还需要在学校花钱的孩子的银行卡，完全不顾自己小孩没钱在学校该怎么办。
而叶枕自尊心又强，要不是他看对方突然啃面包，非要问清缘由，叶枕不知道还要瞒着他多久。
叶枕看着余鱼几乎是瞬间被点爆，轻声道：“她只是脾气倔了点。”
不管怎样，她都是他妈。
余鱼气死了，“你比你妈还倔！”
这种情况下叶枕也不愿意过多接受他的帮助，他不想让叶枕吃面包，给他带饭，叶枕当时吃的好好的，可之后都会把钱转给他，他余鱼又不缺那点钱！
叶枕看余鱼背过身不理他了，从课桌抽屉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在余鱼面前晃了晃，“别生气了，给你吃糖，最后一根。”
他喜欢吃甜食，每次都会备上糖果，而余鱼尤其喜欢这些小零食。
余鱼看着叶枕手里的棒棒糖，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他恨恨地接过糖，拆开包装塞进嘴里一口咬碎，“叶枕，我告诉你，不舒服不要憋着知道吗？给我打电话，本鱼一直都在！”
“是是是，都听小鱼鱼的。”叶枕附和着点头。
等叶枕上了大巴车，给余鱼发了个消息，就沉沉睡去，他实在是太累了。
之后，他是被列车员叫醒的，已经到了终点站了，他不小心坐过了。
叶枕下了车，紧了紧有些单薄的外套，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八点半，有点晚，不过还能接受。
刚准备放下手机去换乘，班群里就炸开了锅，“分出了！学校官网上能看到！大家快去！”
叶枕停下脚步，走到一个大巴车的背面挡风，才打开学校官网，首先是锦江一中的校内排名，他依旧是第一位，总分640，第二名是635，跟他只相差了五分。
叶枕心顿时沉了下去，平时他一般都能拉开第二名三四十分，这次竟然只有五分。
他仔细看了一眼自己的各科成绩，视线定格在数学上，115分，比第二名少了20分。
这次的数学卷子题目有点难，有几个大题他都有点拿不准，现在看来，估计都没对。
叶枕深深吐了一口气，搓了搓冷的发僵的手指，点开联考排名的表格链接，他从上往下，一个个数下去，终于看到自己的名字，第十名，跟后面一名只多了一分。
运气还不错？叶枕扯扯嘴唇，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之前还妄想考到前五……
叶枕看着这个排名，久久没有动作，最后还是大巴司机过来赶他，“小伙子，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去去去，车马上发动了，走开！”
叶枕沉默地将手机塞回口袋，然后站远了，看着大巴车缓缓驶离，671，是他回家的那辆，半个小时才有一趟。
可他不想去追，他觉得好累，根本迈不开腿去追车，外套宽大，夜里的冷风簌簌地灌进衣领，叶枕觉得自己快被冻僵了。
他伸出双手朝手心哈了口气，快速搓动，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暖意，他安慰自己，就是一场考试失利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下次努力就好，没必要这么悲观。
叶枕强打起精神，身子站的笔直，再不去想排名的事，他得早点回家，他现在只想吃一口热热的饭菜。
重新搭车回家，到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半。
叶枕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推开门扬声道：“我回来了。”
客厅里正在放电视，闻声的两人回头，弟弟叶清率先出声，“哥你回来啦！今天好晚呀！是不是偷偷在外面玩了？”
叶清是叶枕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一个alpha，正在读初二，从小对叶枕的态度就十分亲密。
叶枕换好鞋子进来，回道：“不小心坐过车了，家里还有饭吗？好饿。”
刘霞兰瞥了他一眼，“现在快十点了，我们早就吃完了，冰箱里还有面包，你可以吃点垫垫肚子。”
叶枕闻言顿了顿，最后还是若无其事地在叶清旁边坐下，“算了，我也不怎么饿。”
他不想吃面包。
“这怎么行，哥，我去给你下碗面，你坐车也累了。”叶清立马就要站起身去厨房，却被刘霞兰一把拉住。
“这么晚了折腾什么呢？你作业写完了？刚刚还在跟我抱怨作业多的写不完，快上去早点写完睡觉。”刘霞兰不容拒绝地将叶清赶上了楼。
最后，大厅里只剩她和叶枕两人。
无言的沉默，叶枕觉得有回暖迹象的身子又慢慢冷下来，他忍不住出声：“妈，我也先上去了。”
刚走几步，刘霞兰冷冷开口，“叶枕，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的银行卡给封了吗？”
叶枕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冷漠表情，回话的声音放轻，“为什么？”
“因为你一点都不乖。”刘霞兰看着眼前身长玉立，面容姣好的叶枕，语气带上一抹嘲讽，“我自问在你爸去世之后没有苛待过你，现在更是想给你谋一个好归属，你对我就这个态度吗？放假不回，周末还不接我电话，快成年了翅膀硬了？”
刘霞兰每说一句，叶枕脸色就白一分，“妈，我现在才17岁，没必要这么早……”
可他还没说完刘霞兰就打断了他，“这种事就是要早早定下来才好，现在你正是好年纪，会更有优势，过几年，就没这么好相看人家了。”
叶枕听着刘霞兰语气里毫不掩饰要将他嫁出去的目的，闭了闭眼，心中一片荒凉，“妈，我不想那么早结婚，我还要上大学，学校里也有很多优秀的人，我没必要现在就急着相亲。”
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就算没有父亲，他们三个人也能和睦地生活在一起，为什么最近刘霞兰这么急？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
“学校的感情能当真？他们就是玩玩而已，你可别吃了亏还沾沾自喜以为对方真爱你。”
叶枕听着这些话，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沉默。
刘霞兰看他这样，语气也软了下来，“枕枕，妈不是害你，妈是过来人的经验，你看看我们这一片，多少omega18岁就结婚的，听我的准没有错，我知道你觉得拘束，明天我把人带家里来吃顿饭，就这样说定了？”
她说完，不等叶枕回话，转身上楼，中途想起什么，又回冰箱拿出一袋面包递给叶枕，“晚上吃点，别饿着。”
语气温柔可亲。
回到自己房间叶枕，叶枕将自己缩到被窝，两周没有睡过人的床冰冷的可怕，被子一股潮湿的阴冷气味，肚子此时也咕咕地叫了起来，他目光看向桌上未开封的面包，伸手拿起，低头咬了一大口。
又干又涩，叶枕被噎得眼尾通红，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那个会在他吃面包时递给他奶茶的人。
叶枕翻出手机，看着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刚考完，蔚阑就给他发了消息。
【蔚阑：叶枕，考完了吧？】
他当时急着赶回家的大巴，只回复了简单的一个[嗯]，之后蔚阑也没有再发来消息。
叶枕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蔚阑会不会睡了？
可他还是没忍住，打了几个字，
【叶枕：在吗？】
刚发出去，蔚阑就回了，
【蔚阑：我在。】
叶枕看着这简单两个字，心中的情绪不知道怎么就有点憋不住，难受的他想哭。
没等他回话，蔚阑直接打来了一个微信电话，他吸了吸鼻子，按下接通，对方略显急切的声音传来，“叶枕，怎么了？”
叶枕听着熟悉的嗓音，整个人突然变得脆弱又无助，连声音都带了一丝哭腔，“蔚阑，我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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