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亏欠
景宁侯府, 成国公夫人离开后，柳玉莲才从外面回来。柳玉莲之前去海南了，现在就要去研究院去几次, 看看研究院那边有什么事情。
柳玉莲回来后, 她才知道成国公夫人来过。
“我跟你父亲商量过了, 等到明年, 就让你成亲。”柳母道, 总不能一直让女儿留在家里。
女儿再厉害，女儿也是要出嫁，女儿就是留来留去留成仇。柳母自是知道女儿好, 女儿也不大可能怨恨他们, 可他们自己要懂得分寸。
柳母不至于为了让那些人多看重景宁侯府, 就让女儿晚点出嫁。那不对，女儿到了年龄, 那么她就应该让女儿出嫁, 而不是让女儿一直待在家里。
要是她让女儿一直待在家里，别人就该看景宁侯府的笑话了。
柳母希望女儿出嫁后能过得好, 和和美美的。她还想着何老夫人他们说话最好算话, 就让何锡元这一辈子就守着柳玉莲一个人。
“明年？”柳玉莲早就有预感，可是当她听到柳母说的话, 她还是觉得自己挺年轻的。不过这是古代, 她这个年纪都已经有人出嫁了，家里确实也不可能一直不让她出嫁。
“对，等国公府那边挑选日子看看, 我们也看看。”柳母拉着柳玉莲的手, “你们想在哪里成亲, 是成国公府, 还是公主府。当天晚上，在哪里？”
“可以在公主府？”柳玉莲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
“可以。”柳母点头，“在公主府倒也好，等到时候敬茶的话，也不必太早。两家都已经说好的了，你们早些住在公主府也无妨的。”
“那就公主府吧。”柳玉莲想着在成国公府住几天就要搬的话，那还不如直接住在公主府。
“好。”柳母轻笑，“那些琐碎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我们给你们安排好。你们到时候就只管等着成亲，至于聘礼嫁妆的，等到开春，成国公府就来下聘礼。你的嫁妆，我们也给你备了一些。”
柳母想的是景宁侯府没有那么多东西，柳玉莲的嫁妆必定是比不上秦大少夫人的。秦大少夫人出嫁的时候，景宁侯府有不少东西，秦大少夫人带了不少嫁妆过去。就是柳玉琴这样的庶女都有不少嫁妆，柳母没有过于亏待那些庶女。
等到柳玉莲出嫁的时候，柳家被抄家过，家里没有那么多的好东西。
皇家赏赐给柳玉莲的东西，那也是柳玉莲自己的，而不是他们其他人的，那不算数。
柳母就觉得自家亏待了柳玉莲，柳玉莲给家里带来了这么多的好处，可是他们连一份像样的嫁妆都准备不了。
“母亲，怎么了？”柳玉莲看到柳母的眼睛都红了，连忙道，“是不是舍不得女儿？舍不得，那就再等一两年。”
“是舍不得。”柳母道，“还有就是你的嫁妆……给你的嫁妆没有那么多。”
“没有那么多就没有呗。”柳玉莲道，“女儿又不是靠着那些嫁妆过日子的，手里也有别的东西。”
“那是你自己的，不是我们当父母的给你准备的。”柳母感叹，“你大姐出嫁的时候，那嫁妆……”
“那时候不一样。”柳玉莲当然知道秦大少夫人拥有很多嫁妆，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不能总是想着过去的事情，“只要一家人健健康康的，那就行了，哪里有必要想那么多呢。”
柳玉莲真没有想着要那么多的嫁妆，她也知道家里是什么样的情况。若是她非得要那么多嫁妆，那不是在为难他们么。
“差不多就行了。”柳玉莲道，“到时候，加上聘礼，也不少了。况且，公主府里还有不少东西。”
“就你不嫌弃少。”柳母道，“换成别人，别人都在想她们的嫁妆不能少。”
“那是因为她们都是内宅的女子，要是手里没有钱，没有足够多的嫁妆，她们在婆家的日子也没有那么好过。”别看柳玉莲不是很懂得内宅的那些纷争，可柳玉莲也知道女子嫁到婆家之后需要打点很多地方。
柳玉莲看过《红楼梦》，还听别人说过一些分析。他们都说在内宅里需要打点下人，别小看那些下人，下人的地位是低，但是下人也有可能给当主子的穿小鞋。
“你啊。”柳母不禁摇头，这个女儿总是没有想要那么多的。
“您就安心吧，不用多去考虑嫁妆的事情。”柳玉莲道，“家里真要有些东西，那也该攒攒。等到以后，佳姐儿出嫁的时候，可得给她多准备一些。”
“她还那么小，你操心这么多做什么。”柳母好笑地道。
孙女的年纪小，等孙女出嫁还要好几年。
只不过景宁侯府在这几年间应当也不大可能攒了非常多的东西，景宁侯府没有大功绩，皇家没有多赏赐他们的话，那么他们家可能就还是比较穷。
就算景宁侯府的铺子生意好，那也要看他们有多少铺子。
有时候，有的东西是无法用金钱买来的。
像那些有底蕴的大户人家，他们家里有不少东西都是几代人传承下来的。那些东西才是真的好，有的就是无价的，比如字画之类的。
景宁侯府原本也是有这些东西的，奈何景宁侯府被抄家了，那些东西也就没有了。
若是景宁侯府有那些东西，那么柳母也就不用在柳玉莲的面前说这些话。
“吃过饭了吗？”柳母问，“有没有肚子饿，先吃点东西。”
“在外面吃过了。”柳玉莲道。
成国公府，成国公夫人回来之后就见了何老夫人，何老夫人可是千交代万交代的，成国公夫人又怎么敢不来老太太这边呢。
“都说了。”成国公夫人道，“我看他们的意思，应当是成亲的时候就在公主府。”
“在公主府好啊。”何老夫人哪里可能去说公主府不好，“那一座公主府不比昭阳长公主她们的公主府差，里面的摆件等都很不错。皇家亲自安排的，差不了。他们住在那边也是极好的，那么大的地方，也不知道够不够荣宁放书的。”
“……”成国公夫人就知道何老夫人一定会说好。
这几年，成国公夫人算是明白了，何老夫人比谁都能低头。反正成国公夫人就做不到这一点，哪怕柳玉莲搭救了何锡辰，让何锡辰的双腿好了，何锡辰又能当世子。
可是要是让成国公夫人去说那些好听的话，还时不时说荣宁公主的好，她真的做不到了。也就只有何老夫人这样的才能做到这一点，成国公夫人也算是服了老太太。
“你们也别觉得荣宁不好，要是她待在国公府，那也不是一回事。”何老夫人道，“树大分枝，孩子强大了，就该让他们自己住。你们也别东管西管的，管不好的。”
“是。”成国公夫人道，“您这样，别人还以为荣宁才是当婆婆的。”
“我是你婆婆。”何老夫人道，“管那些人说那些话做什么，他们就是嫉妒。要是荣宁和元哥儿能好好的，占好处的还不是我们家么。”
何老夫人就是这么想的，荣宁公主和何锡元成亲之后，那一座公主府就是何锡元的孩子的了。
皇家早就说了，他们不收回那一座公主府。等到荣宁公主的后代没有那么高的爵位，皇家也不去打乱公主府的布局，也没有僭越的说法。
那是皇家对荣宁公主的恩典，等于大梁朝不灭的话，那么荣宁公主的后代都能过好。当然，那些后代也不能去做谋反之类的事情。
“看得长远一点，你也别想着你是婆婆，别想着给儿媳妇立规矩。”何老夫人道。
“哪里敢呢。”成国公夫人好笑地道，自己原先可能想过。可荣宁公主那么厉害，成国公夫人表示自己不敢让荣宁公主去立规矩。
他们也不能让荣宁公主待在内宅，他们应该让荣宁公主出去做事情。
那么他们有没有让荣宁公主立规矩，这也就显得很重要。立规矩，那可是要耗费不少时间的。
很多新媳妇嫁到婆家，她们最开始就是被立规矩，还得伺候婆婆。婆婆吃饭，她们站着，还得给婆婆布菜。
成国公夫人就没有打算让柳玉莲那么做，这不是白白浪费人家的时间么。她倒是有让莫氏立规矩，只不过也没有太过为难莫氏。
莫氏的出身没有那么好，成国公夫人自然要好生教导一下莫氏。让莫氏知道成国公府的规矩，让莫氏出去也知道如何待人接物。
“要打从心里不敢，不是嘴巴上说说。”何老夫人没少跟成国公夫人这么说，“老大家的，你也要说说。这一分家之后，你们以后也就没有再分给元哥儿东西了，别显得小气了。”
莫氏是将军之女，何老夫人倒也没有多不喜欢这个孙媳妇。只是有的事情还是得多注意一点，别到时候，莫氏就认为何锡元多分了东西。
那点东西对于莫家或许算是很多的东西，对于成国公府就没有那么多。
“都说了。”成国公夫人道，“这一次，分出三成出去。以后，您的大孙子继承六成，剩下的一成就分给那些庶出的。”
这也是成国公说的，嫡长子继承的本身就是最多。原本，他们打算让长子继承八成，剩下的一成归何锡元，还有一成是分给那些庶子的。
古代的家族很多都是八二开，这是为了尽可能地保证嫡支能长久下去。要是钱财直接平均分，或者是其他人再多分一点，那么继承主要家业的那一支恐怕就不能继续繁荣下去。
没有会去多说嫡长子多分到那么多东西，在家里还有老人在的情况下。父母等人还在的情况下，其他的人就还住在家里，花销也是公中出。
等到老一辈去世之后，那些人就搬出去住。等于这中间一段时间，他们分到了家产，但又不用多拿出银钱去吃穿，大梁朝的许多家族都是如此。
成国公之所以想着给嫡次子多一些东西，一是因为原本嫡长子双腿废了，他们还给嫡次子灌输要让他做世子的想法，现在嫡长子又好了，他们难免觉得有些亏待何锡元；二是何锡元跟荣宁公主成亲，荣宁公主以后的成就必定不低，他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小气了。
“也好。”何老夫人点头，“你们心里有把算盘就好，别给得太少了。”
“不敢给得太少。”成国公夫人开玩笑道，“总不能让别人觉得元哥儿要靠着公主养吧。”
何锡元的名声没有荣宁公主大，但是成国公府也没有必要就因为这一点就不多准备东西。
成国公夫人心里清楚景宁侯府应当不会给荣宁公主准备太多的嫁妆，但是荣宁公主手里本身有不少东西。那么荣宁公主的嫁妆也不算少的，他们成国公府的人当然也不能去想着儿媳妇的嫁妆。
成国公夫人就是想等荣宁公主和何锡元生了孩子，那些东西都是她孙子孙女的。
唉，她怎么去想这些了呢。
成国公夫人发现自己跟何老夫人接触的时间长了，以至于她有时候也就去想这些事情。她会下意识向何老夫人靠拢，用何老夫人的思维方式去思考这些问题。
“你们安排好就是。”何老夫人道，“我年纪老了，也不能成天盯着你们。”
另一边，何锡辰回来，莫氏便上前帮他脱下披风。
“母亲今天去了景宁侯府，应当是去商议成亲的日子了。”莫氏道，“前几天，母亲还特意找我去，说了要分给他们三成的家产。”
“是要的。”何锡辰不觉得这些东西多，他的腿还没有好的时候，家里就是打算让何锡元当世子。若是何锡元当世子了，那么何锡元分到的东西更多，“他们成亲的话，应当是住在公主府。”
“刚刚成亲的时候也是吗？”莫氏不敢多问成国公夫人或者是何老夫人，顶多就是问问何锡辰。
“应该是，成亲的当天，应当是在公主府。”何锡辰道。
何老夫人先前就总说让荣宁公主和何锡元成亲之后就住在公主府，何锡辰见到柳延敬的时候还打探了一下柳家人的态度。
何锡辰便知道柳家人更希望荣宁公主成亲的那天就在公主府，当亲的当天，何锡元从成国公府出发去景宁侯府接荣宁公主，再到荣宁公主府。
这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不算是何锡元入赘。
何锡辰想就算让何锡元入赘，何老夫人都很开心，她还会找各种理由劝说其他人接受这一点。
“荣宁公主和元弟偶尔来家里小住。”何锡辰道，“你只管安心管着家里的这些事情，他们也不争的。”
“是。”莫氏知道何锡元不争，也知道荣宁公主的格局没有那么小。
莫氏就是觉得自己的那些亲戚格局小了，先前，还有亲戚来问成国公府要给荣宁公主多少聘礼，说不能让荣宁公主压过她，她到底是世子夫人，是嫡长子嫡长孙的媳妇。
这让莫氏很无语，柳玉莲是公主，给公主的聘礼怎么能少。莫氏是世子夫人不错，可她的身份也不如柳玉莲。
莫氏想这也难怪成国公夫人总是时不时教导她一些东西，婆婆就怕她太过小气。莫氏也不觉得她婆婆那么做有什么不好的，她婆婆也是为了她好。
婆婆没有随便给她的夫君塞通房丫鬟，也没有总是责骂她。婆婆也让她掌管中馈了，若是他哪里做不好，婆婆指出来一下，却也没有多说其他的。
“有的人啊，估计是想我和荣宁之间的妯娌关系不好。”莫氏道，“他们尽胡说。”
“你不糊涂就好。”何锡辰道。
“哪里敢糊涂。”莫氏不敢糊涂，自己的身份低，有时候处理事情也处理不好，她就学习。
“偶尔糊涂一下也可以，不要犯大错就没事。”何锡辰没有要求莫氏就得在方方面面都做好，是人的话都有松懈的时候。
“嗯。”莫氏应声。
莫氏和何锡辰的感情还挺不错的，因着何锡辰双腿废了的时候感觉到那些女子对他的嫌弃，他现在也就没有想着纳妾。
何锡辰多去想那些女子的话，他脑中就浮现那些人对他厌恶的神情，他就无法跟那些女子在一起。而莫氏虽然没有帮助上何锡辰，但是莫是没有嫌弃双腿残废的何锡辰，她还曾经去学医。
这就够了！
何锡辰就想着他们以后有孩子，也就不用去想别的。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何锡辰道。
“正是如此。”莫氏道。
其实莫氏也怕自己想岔，为什么总是有人喜欢在别人的耳边说那些话。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为了别人好，他们就是想着别人打起来。
莫氏不大想见那些亲戚，可是那些亲戚不说，还有别人说。她参加宴会的时候，也有人故意在那边说何老夫人对荣宁公主多，都没听见何老夫人说其他的孙媳妇好。
那些都是算计，莫氏都懂得。她既然成为何锡辰的妻子，又是世子夫人，那么她就得能明辨是非。若是她因为那些人的话，她就不喜欢荣宁公主，就去对付荣宁公主，那才是最大的错误。
“还有……我有了。”莫氏道，“有了孩子。”
莫氏最近觉得身体不是很舒服，她今天就看了大夫，大夫说她有了身孕。这让莫氏很高兴，她嫁进来之后，迟迟没有孩子，她也担心是不是自己身体不好，也怕何锡辰早早纳妾。
所幸，她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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