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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不同安排


第137章  不同安排

        虽然周叙的推理过程的确达到了正确的结论,但是,这无疑也暴露出一些问题,那就是,陈淞在进行烟花制作尝试的时候,还不够谨慎。

        毕竟,火药还能拿炸道炉蒙混过去,烟花却不能次次都拿神丹出世来糊弄,不过,这也是程翡的提醒不够仔细,真正动手去做的人是不知道加入那些不同的粉末固体会出现什么效果,而程翡这个提出想法的人,却是很明白的。

        裴芃看了程翡一眼,心说得抽空和她谈谈了,对于那些动静比较大的造物,她得提前说明一下后果,不然稀里糊涂做出来,又没有足够完善的防护,平白惹人窥视。

        当然,现下的问题其实还是周叙,如果查出来的事实和周叙所言没有差错,周家也没有二心,那么用周叙这件事,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用周叙,和用陈淞不一样,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裴芃根本不想让陈淞掌握这么重要的方子,但误打误撞,陈淞研究出来了,那就无法排除在外了,好在裴荣死了啊。

        裴芃从未觉得裴荣的死是什么让她满意或者有成就感的事,只是不得不做,不过等她发现陈淞的特殊后,她很庆幸,裴荣已死,裴荣的同母兄弟也死,陈驸马也懦弱地缩回了家族的庇佑之下,作为唯一伸出援手的姨母,自己就是陈淞很长一段时间内最好的选择了。

        而对于周叙,其实就简单多了,只要把周家捏在掌心就够了。

        裴芃也没忘记周叙打听消息找的那些人,虽然能想到通过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打听蛛丝马迹的人并不拥有周叙偶然爬墙看到线索的优势,也很难有机会通过陈淞和程翡的反应确认猜测,但,裴芃也不想心存侥幸。

        所以,有一些人,大概是需要消失在大众视线中了,好在裴芃这半年以来,在泰州也陆陆续续置办了产业,很多都是以其他人的名义在县衙登记的,轻易不会被查到,那就让这些人去安度晚年吧。

        但也不需要都每个曾经过后街并注意到一些特殊情况的人都消失,这就是办事的人自行把握了。

        在城阳县这边暗水微波、并不平静的时候,许钊已经踏上了家乡的土地。

        说是家乡,许钊其实并不熟悉,他自幼在京城出生,又非长孙,回老家祭祖也轮不到他,等许家全家搬回老家定居的时候,他又跟着裴芃跑了,自然是没机会回来的。

        因此,踏上这片陌生得连路上行人的对话都让他听得半懂不懂的土地,许钊忍不住发出叹息,他感觉到了一种抗拒,既是陌生家乡对他的,也是注定和他无法达成共识的家中长辈对他的,更是他对此行的目的的。

        身后的人并没有打断许钊的思绪,只有在路口出现一行似乎要接人的豪仆时,他才轻声开口:

        “许郎君,好像是您家长辈派人来接了。”

        许钊抬头去看,忍不住露出笑容,是他爹最得用的自小一起长大的忠仆,连许钊见了都会亲昵地称呼一句“义安叔”。

        还不止呢,连他娘从娘家带来的冯姑姑也来了。

        许钊无暇去想为什么只有父母身边的人来接,却没有本宅的人,或者说,即使他想到了原因,也不太在乎——毕竟,他这次回来带着的一个任务就是,和他爹娘一起密谋把自己的亲事先斩后奏了。

        义安叔和冯姑姑见到许钊,也一脸激动地跑了过来,任由身后带着的小厮去帮忙引着车队转向,他们却痛痛快快地对许钊行了个礼,然后才起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钊看。

        “好,好,我们郎君长高了呢,也显得成熟了,夫人天天在家念叨您呢,十二娘子也总说想哥哥了。”

        冯姑姑和许钊更亲近些,手已经去摸向了许钊的臂膀,感觉到他穿得足够厚,这才满意点头。

        二人随着许钊上了他的马车,等车队辘辘行驶了起来,义安叔才问:

        “四郎,您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还有那些人……”

        “那是城阳公主派来给送年礼的,还有给大舅送寿仪的,他们一会儿不随我们回去,准备租个院子住下。”

        “哦哦,也好也好,本宅那边,事情也多,怕是容易怠慢了殿下的人。我一会儿让小六子带他们去找院子,给他们安顿好。”

        许钊从义安叔的语气中,隐隐听出了点不满,但他也没多问,如果真的需要他知道,爹娘自然会告诉他。

        冯姑姑关心的则是许钊自己了,她问道:

        “本来没想着四郎会回来,您前段时间寄回的信,不是说比较忙,可能不回来过年么,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殿下名义上是想让我回来给舅舅贺寿,然后陪家里人过个年,其实她是想让我和爹娘商量一下我的婚事。”

        说到这里,许钊还有点不好意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但这往往是父母之命,许钊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需要他回来催父母给他定亲事。

        冯姑姑和义安叔面面相觑,一瞬间沉默了下来。

        许钊发现不对,按理说提起他的亲事,他们该为自己高兴才是啊,他连忙追问:

        “怎么了?”

        冯姑姑叹气:

        “唉,四郎不说,您的婚事也已经在商量了。等回去让夫人详细和您说吧。”

        “还不是你那个好伯父,哼。”

        许四夫人过了见到儿子的那股兴奋后,听到儿子问这事儿,忍不住又生气起来,把茶盏重重往茶案上一放,嘴上就开始抱怨了。

        许家四房两口子,决心把儿子送去裴芃那里的时候,即使家里老夫人已经默认了,却还是有人说些酸言酸语,觉得许钊的前途被糊涂爹娘毁掉了。

        那时候许家上下的想法都是,离开京城又没有先帝照拂的裴芃,就是一艘四处漏水即将倾塌的大船,怎么会有人在这种时候上她的船呢?

        即使许家也是一样的被迫离京,他们也总觉得世家绵延不在一时一刻的荣耀,而在传承不息的子嗣后代和家藏的书籍,和裴芃这种连儿子都没有的公主可不一样。

        因此,那段时间,许家可没什么人关注许钊的亲事,总怕好的资源留给他用是种浪费。

        许四夫人当然关心儿子的婚事了,和丈夫两个人得不到家族里的支持,干脆自己给儿子寻摸亲事。

        其实抛开许家对许钊的冷待不提,在他们老家的地界上,许钊还算是挺受欢迎的呢,许家的光环依然有,许钊留在父母手里的画像也算是一表人才,裴芃这个公主的身份也有点唬人。

        但是,许四夫人也算清醒,知道许钊跟在裴芃身边,那么和许家二房纠缠多的人家就不能选,而许四夫人对自己儿子的未来也没底,所以那种冲着许家名头和裴芃名头的人家也不想选,选来选去,选了一个在本地开了好几代书院的先生的大女儿。

        书院不算大,但这位先生淡泊名利,所以一门心思地教书育人,不以贫富给学生划分三六九等,只看学识,还会补贴家贫的学生读书,所以在当地名声一直不错。

        不趋炎附势,和许家二房没有交集,家中又有底蕴,许四夫人还见了这个小娘子,知书达理,温柔可亲,见到陌生人落落大方。

        许四夫人和丈夫商量了又商量,比对了又比对,私下已经决心定下这家亲家,只等什么时候把许钊叫回来,让他见一见,若是俩孩子合眼缘,那就和许老夫人说了。

        可还没等他们进行下一步,裴芃进京后的几个操作就出尽了风头,似乎又一次简在帝心了,连带着许钊也开始被人关注了。

        许二老爷不会让侄子越过亲儿子,也不想让不太听话的四房越过三房去,但许钊有价值,那他的婚事,就能拿来卖个好价钱。

        于是,他也给许钊看好了亲事,是他好友蔚彰的侄女儿。如果说是他蔚彰的女儿,许四老爷看在对方为官掌实权的份上,还能心动一瞬,可侄女,许四老爷没记错的话,这小娘子的爹可没少因为行事荒唐而被蔚彰拿来和许二老爷抱怨。

        荒唐到什么程度呢,蔚彰都不敢让侄子侄女的亲事被弟弟做主,自己全都接手了,比对自家子女的婚事还尽心。

        当然了,许钊娶了这个小娘子,也算是替蔚彰解决了麻烦,但人情大概率是要落许二老爷的头上的,一个侄女婿,还能得到多少提携呢?

        许四夫人就一句话:凭什么要拿他儿子去卖这么不值钱的人情?你拿你儿子去卖喽。

        这就是许钊回来,家中叔伯没什么动静的原因,虽然也有人觉得许四夫人是护子心切,但掌家的是二房,他们也不想触霉头。

        许钊听了也大怒,他倒不是对那小娘子有意见,毕竟摊上那样的爹,也是她的不易。

        可他二伯父,凭什么这么理所应当地拿他的婚事来做牺牲?

        若是说他得了家族多少好处和支持,他也认了,但除了读书时候的支持,此后他也没得到过出仕的机会,更没借着许家的世交引荐去拜什么名师。

        他自己跑去裴芃那里,也没得到家族的支持和帮助,难道还要为了家族而毁掉自己这半年多的努力么?

        “好了不气不气,儿子,你放心,娘不会让他们这么欺负你的。不通过他二房就不能定亲了?就是不通过你祖母,娘也能给你把亲事定下,大不了就被族中长辈念叨一段时间嘛,我们得了实惠就是。”

        许钊说出他回来之前,裴芃给他交代的话:

        “娘,大伯母曾和我说过,如果你们同意,她可以以她的名义替我商量婚事,也不用你们在这边为难。”

        裴芃是皇族,是公主,即使也是许老夫人的儿媳妇,可君臣之尊卑总是要凌驾于家族长幼尊卑之上的。

        如果裴芃是个软脾气好糊弄的公主,长期下来,可能还会被模糊先后顺序,从而让婆母掌握主权。

        但裴芃又不是,她一直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先国法后家礼,因此裴芃如果不讲道理地就要把许钊的婚事接过来做主,许老夫人就真的不好撕破脸了。

        而许二老爷嘛,更是没办法了。从尊卑来讲,人家是君他是臣,从长幼来讲,人家是长嫂他是夫弟,也就是他算族长按理来说能压长房一下,可裴芃又从来不把公主府看做许家长房,许磬之前还蹦跶着想振振夫纲,如今也偃旗息鼓了。

        总之,这件事交给裴芃,的确是解决了四房的难题。

        但许四夫人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阿钊,如果你只是殿下的夫家侄子,那让她帮忙是可以的,只论家中的亲情嘛。但你不仅仅是侄子了,你更是她的下属。在其他人都为她排忧解难的时候,你连自己的婚事都需要她出面处理,那别人要怎么看你?就是殿下,都会觉得你不堪用。”

        许四夫人说完,自己都坚定了替儿子把婚事定下的决心,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真的让二房那边定下他们安排的亲事,城阳公主那边,可就真的对阿钊冷淡了。

        再过几日就是许钊大舅的寿宴,许四夫人提前给娘家传信,让他们把那位开书院的先生一家邀请去,并请娘家嫂子替她安排一个清净的空间,她到时候需要和裴芃派来的人见一见。

        很快,正日子就到了,许家四房拖家带口地前去许四夫人的娘家——秦家大宅。

        一番寒暄祝贺、你来我往的交流过后,秦大夫人给小姑子使了个眼色,许四夫人就自然地手一斜,倒了半杯酒水在裙上,然后歉意地和周围人告罪,起身离开。

        那边书院先生的夫人和女儿,也被秦大夫人派人偷偷通知,引着他们离席。

        在前院,许四老爷、书院先生,也都以不胜酒力的借口离开,许钊则是跟着阿爹身后佯装照顾。

        一会儿功夫,两家人就聚在了一起。

        同样跟过来的,还有裴芃派来送贺礼的人——朱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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