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108章
他话还没有说完。
苏云湉就已经掐了祈天术, 将黄大仙给召唤出来。
“砰~~~”伴随着一阵白雾，足有十米高的黄大仙出现，庞大的体积让原本的危楼更加摇摇欲坠。
许久未见的黄大仙显然也没有闲着, 一身皮毛越发通体透亮, 额间隐隐出现了一条灵纹, 看起来随时有可能进阶到另外一个层次。
他出现后先对苏云湉亲热地拱了拱脑袋，然后低头对着附近黑衣蒙面修士，“叽吱~~~~”咆哮出声。
站在最前面放狠话的魔修, 被当面喷了一脸的口水。
眼见黄大仙又一次张开口集聚灵力炮, 魔修大惊失色，他刚准备回避, 黄大仙嘴巴一闭, 伸出爪子就是一掏，居然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魔修慌乱地飞跃躲开，刚下破口大骂, 下一秒他却见苏甜已经逼到眼前, 短剑出鞘。
“啊！”
短剑在他肾部捅了个对穿。
魔修身体颤了颤, 猛地往后一退，捂着撕裂的伤口, 眼神阴森地看着众人。
苏云湉看了他一会, 忽然觉得对方头顶那一撮紫毛有些熟悉，唔……是哪里呢？到底是哪里觉得熟悉呢？
此时, 对面的魔修猛地自断一臂，尾椎骨化作巨大的宛如鞋子一般的钩子, 整个人膨胀了三倍, 看起来像是一个人面蝎身体的大妖怪。
“啊！”柳月兰的表妹忽然尖叫一声, 流着泪, 晕了过去。
正在猖狂的人面蝎身体一僵，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苏云湉注意到这两人的不对劲。
她又一次仔细观察了一下战场。
这十二个蒙面人冲进来，最开始训练有素的六人站立的位置分明是以天地三才阵，也就是八卦阵中最典型的守护阵法。只不过这六人与另外六人又组成了四门兜底阵，这才没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而那人面蝎在对战的时刻，总会刻意避开房屋的承重墙，以及柳月兰表妹所处的方向。更绝妙的是，他数次砍杀的动作都避了一点，仿佛不想让那个女人看到。
这个魔族与柳家表妹有故？
……
房间内忽然飞起了一层层黄色的薄纱。
空气逐渐变得干燥，沙子的浓度越变越深，人面蝎和十一名蒙面修士的身影在黄沙中逐渐模糊起来。
白尤惟上前一步，右手长棍旋转起来，转速越来越快，仿佛在黄沙中搅起一阵龙吸水，原本暗下去的人影又一次凸显出来。
人面蝎继续催动黄沙法术，奈何白尤惟的龙吸水力量越来越大，来多少吸多少。
一盏茶时间后，所有人的视野前干干净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莫名的尴尬。
正前方的人面蝎暴怒了，他喉咙里发出不类人的嘶吼声，一道魔音波如水浪般冲击过来。所到之处，瓷器、地板以及桌椅全部被碾碎，化作尘土落于地上。
苏云湉刚想命令黄大仙上门，却被谢飞星一把拦住。
他拍拍苏云湉的肩膀：“也该让他活动活动筋骨。”
苏云湉一愣，她看过去。
只见白尤惟单手将头发往后一扎，手持棍棒往前面轻轻一挥，同样也画出音符波浪，将人面蝎的攻击顺其抵消。
人面蝎一愣，蝎尾狠狠地甩起，无数道钢针刺过来。
白尤惟不屑地冷哼一声，将长棍往身前一丢，长棍变长变粗了两倍，然后在灵力的操纵下开始不停的旋转，旋转间长棍由一个变成三个，由三个变成九个。
九道气圈，不光抵挡了正面，还从侧面、斜前方等方全面抵挡所有的攻击。
人面蝎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整个人向着白尤惟扑来显然是打算肉搏。
“来得好！”
白尤惟长啸一声，将身前的长棍往回一拽，身体顺着惯性一转，不光巧妙地躲开人面蝎正面攻击，同时反手将对方抽飞出去。
“轰隆隆”人面蝎撞击的方向正是柳月兰表妹晕倒的位置。
“小心！”徐可可担忧那位的小命，当然，出发点是因为还没找到柳月兰的线索。
这时，令人诧异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应该砸在柳家表妹身上的人面蝎，居然宁死顶住了白尤惟后续的攻击，任由三道音波接二连三地砸在他身上。
半空中撒了一大片带着紫红色的鲜血，然后他半摔在地上，勉强抬起头，唇角溢血，脸色苍白，目光愤怒更深处却是隐隐的害怕，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众人，仿佛在确认什么。
苏云湉脑中忽然《坠仙》中介绍的一个背景小人物的狗血故事。
她想了想，尝试性地开口道：“你想和她一起？但你知不知道，人类吃蕴含你魔血的药，会死得更快。”
谢安钰偏头，诧异地看向苏云湉。
白尤惟本来打算补上最后一棍子，听到这话，动作忽然停顿下来，他单手将棍甩在肩膀上，耷拉着眼皮看着骤然没了攻击性的人面蝎，暗暗地“啐”了口。
人面蝎警惕地看着苏云湉，嘴上却说着：“嘎嘎……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哦。那杀了她吧。”苏云湉看着人面蝎，“你们魔族不是最喜欢拿人族做人质吗？”
“……一个蝼蚁罢了。又威胁不到你这铁石心肠的修士，我抓她又有何意义。”人面蝎冷笑着，钳子忽然将柳家表妹抓起来，“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可以拿她去打个牙祭。”
说罢，人面蝎就有想要离开的迹象。
“别想着跑了。”苏云湉凉凉地抱胸，“如果你不把柳师妹的下落说出口，我只能选择现在命令灵兽将你们一起吞了。”
“她可是人族。”
“嗯，我知道啊！你别不相信。”苏云湉的语气冷下来，“你也是知道的，在修士眼中凡人是什么地位。就算她遭遇不测，我相信柳师妹也会识大体，不会怪我。”
这是再浅显不过的挑拨话，放在往常，人面蝎压根不会上当。
但此刻，他如昆虫的黄色瞳孔缩了缩，忽然僵持住。
“嘎嘎……人族……”他的嗓音透着气氛。
徐可可等人见状也收起武器，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有了其他的变化。
人面蝎忽然用沙哑嗓音道：“我知道你。”
苏云湉挑眉。
顿了顿，人面蝎半蹲下来，直直地看着苏云湉：“你想要我做什么？告诉你柳月兰的下落？”
“不够。”
苏云湉斩钉截铁。
人面蝎的眉头竖起来，他刚准备发怒，警告苏云湉不要太过分。
没想到对方很干脆地开口道：“我知道她在哪里？”
“什么？”人面蝎下意识看向怀中的□□。
“不用看她，她什么都不知道。”苏云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人面蝎，“你一面伪装成她的丈夫，一面又伪装成她的仇敌，这样做双面人的扮演，很有意思吗？”
人面蝎瞳孔猛缩，语气带着急促：“你怎么知道的？她？她知道了？”
转瞬，他浑身妖力暴躁得仿佛要暴走一样：“你告诉她？……”
“没有，谁耐烦理你们家破事。”苏云湉摇摇头，“只是一些合理的推测。”准确的说是被剧透了一脸。
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上《坠仙》中那段小人物的背景板故事，也是黑月事件的前情线索。
故事很简单，潜伏在人境的人面蝎替换了人间一位秀才的身份，与未婚妻结婚，婚后他渐渐被柳家表妹打动，陷入热恋的他，不愿意拆穿自己是魔族。
最后，他选择一面扮演出面威胁的人面蝎，一边扮演次次都被毒晕伤害的丈夫。甚至是丈夫的生命要求妻子必须要听从他的安排。
这故事曾经在评论区让一干男读者落泪，纷纷感慨人妖情未了，人面蝎隐忍不容易。
但苏云湉看了只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算了吧，这种有隐瞒癖，打着想要和你长相厮守然后威胁你，恐吓你，隐瞒你的渣渣，谁要谁拿去，反正她是不会要。
人面蝎听完沉默了一会，然后猛地抬头，双眸猩红，抱着柳家表妹一起愤怒地向着众人冲过去。
谢安钰皱起眉，反而激怒对方了吗？
他持刀的手微微向下压，刚准备出手救人，就听见苏云湉说：“别装样子了！如果你跑了或者死了，就让柳家表妹来承担你犯下的罪孽。”
谢安钰一顿，不解地看向苏云湉。
不光谢安钰，所有听到这番话的人都疑惑地看向苏云湉。
人面蝎都激动得要抱着柳家表妹过来同归于尽，现在还用柳家表妹未来莫须有的罪孽来威胁人面蝎，这怎么可能会成功嘛。
“她是人类！是你的同胞！”
“嗯。”苏云湉表情冷漠，“那又如何，你们魔族不还有拿同胞互相炼药的吗？况且她是人族，但也间接帮你杀了这么多人。”
苏云湉说完，人面蝎脸上快速闪过复杂的表情，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对方冲刺过来的速度开始放缓，渐渐的，他一步步带着地面震动，缓缓来到苏云湉的面前。
他明明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却又仿佛卑微起来。
“你不要伤害她。”人面蝎颤颤抖抖地摸了一下柳家表妹的脸颊，“用我的命换她的，够吗？”
其他人面面相觑，他们意识到这里面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白尤惟已经将发箍重新扎起来，露出一脸无趣的表情。
跟着人面蝎一起冲过来的几名魔修，震惊之余，愤怒道：“你要背叛……”
“砰砰砰！”
空中不知何时聚集了上百根尖锐的尾针，不止出声质问的，就连站在一旁安静如鸡的魔修们都被扎了个正着。
“你，你……不会放过……”最初咆哮的魔修，“啪嗒”扑倒在地面，颤抖的手指再没了动静。
苏云湉皱起眉。
徐可可一脸厌恶的看着对方：“魔修不愧是魔修。”
人面蝎冷笑一声，瞟过来的视线都带着邪气：“这位道友竟然如此博爱，我这有数瓶解药，你可以现在去救救他们。”
“他们关我什么事？我只是看出你对同伴刻薄寡信。”徐可可伶牙俐齿，扭头看向苏云湉说，“魔族不可信！她说不定是细作，死就死，我相信柳师妹不会怪我们的。”
“她不是奸细！”人面蝎狂躁地冲徐可可吼叫了一声，然后看向苏云湉，再次强调：“可以吗？”
“不可以。”苏云湉当初看书的时候，也为这一对悲凉的爱情触动过，但触动归触动，原谅那是地狱阎王爷才能判定的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原谅了你。谁去原谅那些死去的天骄。”苏云湉冷声道。
人面蝎沉默地看着她。
浑身的妖气骤然拔高，看起来即将拼死一搏，苏云湉身后数人立刻拉开阵势，毫不畏惧地准备参战。
人面蝎看着一脸冷漠的苏云湉，顿了顿，那一身的妖气又消失了。
片刻后，他忽然道：“没有死。”
这么一说，不光是苏云湉迷惑，就连谢安钰的眼神也透着一点茫然。
“还没死。”人面蝎稍作犹豫，然后开口道，“他们都在蝎巢。”
苏云湉皱起眉。
谢安钰冷声道：“命牌碎……”
“没有碎。”人面蝎听到这话，语速很快地开口道，“魔骨大人想收服他们做内应。一方面给了他们很多承诺，另一方面也故意让人替换了假命牌，迫使他们加入。”
“命牌也能替换？”苏云湉诧异道。
苏云湉听完，惊讶是惊讶，但她对命牌的概念，大概就等同于可以实时播报生命信息的智能账号。并没有多么的珍贵。
但在徐可可、谢飞星，谢安钰和白尤惟听来，不亚于晴天霹雳，命牌可是安放在每个修真家族、宗门大院最隐秘的位置、
不说安保有多强大，起码私密性是一等一。而如今魔域居然有人能够悄无声息地替换这些命牌，那他们到底潜伏的有多深？
几人的表情都变得格外的正经和严肃。
谢安钰决定要趁早回一趟魔域，将魔骨在人境的势力范围尽快摸透。
“我解释完了。”人面蝎看向苏云湉，有些焦躁地开口道，“所以，拿他们换她的命，行吗？”
苏云湉余光瞅见徐可可眨动的眼睛，以及人面蝎越来越焦躁的脸蛋。
她做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
“你们到底想如何？”魔化后，人面蝎的情绪面前处于狂热紧绷状态，受不得刺激，“我都已经退让至此，若是你们……”
“你想与她平安的长相厮守吗？”苏云湉开口道。
此时不光是人面蝎，就连谢安钰，谢飞星等人也面露惊诧地看着苏云湉。
“你说什么屁话？魔气对人族天生有伤害。”人面蝎不信，嘲讽道，“难道你还能把我变成人不成？”
苏云湉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直接扔给了人面蝎，令牌上面雕刻着龙首图案。
“这是……这是龙神令？”人面蝎拿在手中，表情愕然，“你怎么会有代表龙神神使的龙神令？难道你是龙族？”
“没办法把你变成人，但从魔族变成海灵族还是没问题。”苏云湉没有多解释，只是看向人面蝎，“成为龙神使下的龙鳞士卒，你要不要这个机会。”
人面蝎愕然地看着苏云湉，“你能做到？”
神族喜洁，所有神的使者，不管之前是什么种族，在得到神眷后都会被灵气灌顶，洗涤成灵族。
“你就说你要不要？”苏云湉懒得废话。
“要要要！”人面蝎快速点头，犹豫了会，咬咬牙道，“不过我想过一段时再变，成吗？”
苏云湉皱起眉：“你还在犹豫？”
“不是。”人面蝎摇了摇头，“既然我已经作出选择，就不会后悔。”顿了顿，明明是昆虫类冰冷的眼眸，落在柳家表妹身上的时候却荡漾着一抹温情，“我只是觉得既然做了，那要做得更好。”
“什么意思？”
“我愿意先当马前卒。”人面蝎认真地看向苏云湉，“我愿意戴罪立功，我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苏云湉一顿。
她稍微思考了一会，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愿意做细作？间谍？”
人面蝎狡猾地开口道：“你可以说，吾等身怀大义，弃暗投明。”
苏云湉：“……”不愧是魔修，反手就是一刀。
她回头看了一眼谢飞星，见他微微颌首，变知道这事处理的没问题。
她开口道：“行。稍后会安排人联络你。”
“嗯。多谢。”人面蝎拱了拱手，然后抱起柳家表妹就往厢房里去。
徐可可上前一步想问什么，却被白尤惟懒洋洋地拦住。
乌金金拍拍她的肩膀：“别那么没眼色，临行前，让他说会体己话。”
“没错。”苏云湉看着手中的纸条，表情复杂了一瞬，“我们去接柳师妹……”
这张地图画得并不复杂，另外一个出口就在距离房子3公里外的山洞里。
苏云湉几人急速赶过去时忧心忡忡，因为柳月兰过去都是一副温吞又脆皮的形象，有些担忧她会吃太多苦头。
她们飞过山洞，然后看到一处山坳环境中。
几人正准备捏法诀开始寻人，忽然听到“轰隆隆”的炸响声。
他们急匆匆地速度飞过去，徐可可还念叨着：“快点快点！那个笨蛋只有我们可以欺……”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噎住。
不光是她，有一个说一个，几乎所有人都僵硬地站在长剑上，表情呆滞地看着前方。
这里完全是一副被野兽入侵后的场景，到处都是散乱碎裂的房屋树木，地上有妖物也有人类的尸体，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妖物多。
不远处的篱笆墙上靠着好几个修士，虽然脸色看起来都很苍白消瘦，但好歹还有呼吸。
还算保留完整的场地上，站着四个人。
这其中有两人苏云湉是认识的，一个是斜坐在野猪傀儡上的柳月兰，还有一个是倒在野猪蹄下，柳月兰的心上人，那个朱武德。
柳月兰坐在一架看起来有些像野猪的傀儡上。
傀儡的前肢狠狠地踩在朱武德的头上。
明明她是施暴的一方，然而柳月兰却却双目通红，眼泪水不停地吧嗒吧嗒直掉。
朱武德艰难地扭头看向柳月兰，双目中充斥着恨意，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女人信不得！我这么对你，你是怎么对我的！”
柳月兰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眼泪不停地掉。
整个空间只有朱武德一个人怒骂的声音。
等他骂人骂久了，他像是忽然服软了一样，开口道：“你现在放开我，我既往不咎。”
柳月兰颤抖着摇头。
朱武德却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样，语速很快：“我只是太爱你。我觉得我们两个的身份不匹配，我只是想变得强大之后能更好的与你在一起。”
柳月兰没有开口，但她身下的傀儡已经对朱武德抬起了侧刀。
“阿兰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才是你最亲密的人，我们曾经的山盟海誓你都忘记了吗？”朱武德急了，“你居然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要对我出手吗？”
柳月兰抬起头，手心的鞭子掉在地上。
往常无比柔弱的面容上露出冷硬的神色，不过从她泛红的眼角能看出其脆弱。
“那不是不相干的人，那是我的伙伴。”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长缏，轻轻一挥，长鞭就锁住对方的脖颈。
“说！可可还有阿湉她们到底在哪……”
……
这时，苏云湉轻轻一跃，落在了她身前，轻轻一笑：“在这里！”
“啊……”柳月兰好一会没反应过来，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泪珠嗒吧嗒落下，“我，我还以为我……快来不及了。”
苏云湉任由对方跑过来紧紧地抱住她。
她及时出场不是为了救朱武德，纯粹是担心柳月兰会因为亲手杀初恋，导致心魔出现。
最喜欢毒舌的徐可可撇了瞥嘴，难得保持安静。
“行了，剩下的我来吧。”苏云湉抬起手，拍拍对方的头顶。
柳月兰眼睛又泛红，她点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怅惘：“到底与他有过一段情谊。我虽然下不了手。但交给你们。”
柳月兰下不了手，乌金金等人将朱武德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光将对方狠狠地揍了一顿，也顺利从蝎巢中将昏迷的天骄们给捞了出来。昏迷的天骄们给捞了出来。昏迷的天骄们给捞了出来。昏迷的天骄们给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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