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145%
当沈容玉的吻落在季青琢脚尖上的时候,她的小腿肌肉绷紧了,她看起来瘦弱,但身材匀称,后来跟着沈容玉,她其实被喂胖了许多,所以现在莹莹灯火里,她的小腿也不纤弱,反而优雅匀停,绷出一条极为优美的弧线。
季青琢低低唤了声:“小玉。”
她的声线依旧是她平时说话的轻软嗓音,只是带上了一丝颤抖,也不知是紧张还是雀跃。
沈容玉的吻很痒,季青琢本也是怕痒的人,她想将脚缩回来,双腿屈了起来,仿佛在躲着什么,但沈容玉一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另一手已绕到了她的身后。
季青琢今日穿着的裙裳,在内裙之外,又穿了一条半裙,在后腰处用丝带缠绕着束紧,这古代的衣裳不好穿,季青琢今晨摆弄了许久才穿上,论构造来说,可比沈容玉那腰绳上的银扣要复杂许多。
所以此时,沈容玉的手指无措地在季青琢的身后绕了几圈,然她忍不住挺直了脊背,却还是没能解开那丝带。
沈容玉的吻在她的膝盖上僵住了,季青琢的脚尖颤抖着,她低眸看沈容玉自额上垂落的发丝。
他唤她:“琢琢?”
季青琢往后一靠,沈容玉站起身,倾身朝她靠了过来,此时,她的腰落入他的大掌中,正好被他禁锢在了怀里。
“怎……怎么啦?”季青琢的长睫颤着,她看着沈容玉的脖颈处的线条,不知不觉又想起了那小册子上的内容。
“过几日再给你买新的。”沈容玉在她耳边说道。
语毕,在他白皙的指尖之下,血红色的光芒山闪现,缠紧的丝带寸寸崩裂,如水般的轻纱垂落,布料上有银色的偏光,在屋内橘色光芒的映照下,闪烁发亮,似乎还能映出摇晃的人影。
季青琢一惊,还未发出惊讶的声音,那唇已被沈容玉堵住了,她支支吾吾了两声,没能发出完整的音节来,只感觉自己身上越来越凉,沈容玉也越来越凉。
榻边,软纱帐幔垂下,屋内灯火摇摇晃晃,相拥的身影仿佛坠入水中的落叶,自上一次在白水岛的小池边,季青琢又完完全全看到了沈容玉。
她有些羞,只半眯着眼,不敢看,但又留了一条缝,忍不住偷看,脸颊通红。
这个样子,确实是可爱极了,尤其是室内燃着灯的情况下,将她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沈容玉又忍不住咬了她脸颊一口,他兴致浓时,很喜欢咬一咬季青琢,像是在品尝自己的猎物。
季青琢看到他滚动着的喉结,屋内灯光说暗也不暗,能将眼前之人照得一清二楚,但说亮也不亮,因为某些东西映出的阴影实在是太有存在感了些。
她的呼吸一滞,终于想起昨日沈容玉说的他很凶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确……确实是很凶。
季青琢有些怕了,又往后退去,却被沈容玉拦下了。
“琢琢在跑什么?”他继续在她耳边低声说,他靠近了她,指尖自她脊骨处细细描画着,直到落到了某处,季青琢蓦地瞪大了眼。
说起来,沈容玉确实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因为只有他会认真观察季青琢,看她的表情,揣摩寡言的她内心活动,于是他读懂了她表情的意思,那指尖如在海上盘桓的鸟,又旋起来。季青琢的唇瓣颤抖着,眼睛又热了起来,她是第一次因为这样的原因渗出泪水,倒也不是什么负面感受,只是失控又新奇,这可比修炼空间里与红色气流互动的时候感受真切多了,原来……原来是这样的吗,她想。
她纷乱的思绪挤占了大脑的思考空间,似乎许多看不清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她又觉得自己像是在海上漂泊无依的小船了,只是此时她已不在之前的苦海中,这一刻,足够让她将之
前经历的所有痛苦记忆忘记。
沈容玉方才确实是翻了翻那本小册子的,比起季青琢不敢细看,他可是仔细摄取了知识,所以现下他才如此有耐心。
细细弱弱的声音传来,直到那搁浅小舟有了渡它前行的水流,它缓慢往前推行,避开海上的暗礁,直到行至尽头,被无形的屏障拦下。
季青琢虽然能清楚地感知到痛觉,但她是不畏疼的人,因为之前她哭了也没什么人会哄她,后来遇到沈容玉,她偶尔落下泪的时候,才会有人耐心哄她,但她早已养成,有什么疼痛都自己闷着声忍下的性子。
但这一回,当小舟换上大船,沈容玉忽然捏紧了她的脸颊,在她耳边用极低的音量说道:“琢琢之前觉得我是不存在的?”
季青琢吸了吸鼻子,她在渴望,又在害怕着什么,她不知沈容玉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但现在的她确实觉得自己飘在了不真实的云端,想要往下坠落,却又找不到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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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诚实,于是她点了点头,又应道:“嗯……”这声回答,倒不像是在肯定,更像是某种祈求与渴望,带着一丝丝的甜。
那大船沉了下去,行驶至柔软的水下,季青琢的眼角渗出泪水来,她这一回很明白干脆地再次回答了沈容玉的问题:“是真的……”
真得不能再真了,此时此刻的疼痛欢愉,只有沈容玉可以带给她,太真切了,她终于想起之前自己在渴望什么,她想要这个世上最极致的保护与依靠,即便会伤到她也无所谓,因为她需要这样的负面感受来寻找自己还要继续活在这个世间的锚点。
季青琢咬住了沈容玉的肩膀,她没什么力气,身子又因为基因问题弱得很,她紧紧拥着他,像是抱住了海上的浮木,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她的指尖又触碰到他后脖颈上的红昙。
此时,这朵她亲自描绘上的红昙炽热,她轻轻按着,也不知自己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只是她能感到那红昙忽明忽灭,那温度也忽高忽低,这节奏与……一样。她觉得自己来到了自己从未踏足过的海上,海上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轮半满的月,海上潮汐因月华之力涨落,浮在海上的船随着风雨飘摇,破开层叠的浪头,时而行至浪头的巅峰,时而落在海浪之下,被汹涌澎拜的海水掩着,只是它还在坚定地前行。
最后,似乎连那海洋都要在行船的征服下甘拜下风,此时季青琢也感觉到了血摩罗伞的异动,它靠着自己的脊背,她能真切地感觉到他像昨日一般……她总算是明白了早晨沈容玉问他的那个问题的意思,还有沈容玉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他很可恶,他会骗她,但血摩罗伞不会骗她,但这样的感觉很怪,季青琢便想要将这法宝取出,沈容玉握住了她的手:“你忘了它的作用了?”
修仙界里都这样,法宝在与修士相融的时候,才能强化修士的体质,沈容玉怀疑如果将血摩罗伞取出来,季青琢现在能晕过去。
季青琢思考了很久,她的眉头轻皱着,她慢悠悠地用带着气音的语调说道:“小……小玉,你不是吗?”
当然,在下一刻,季青琢后悔自己说这句话了,她分明是很认真地在分析,但偏偏就是她认真又懵懂的样子,让沈容玉更加按捺不住他性格之中极其恶劣的部分。海上的浪愈发大了,行船颠簸,跨过暗礁辗转前行,似乎这一辈子都渡不到彼岸。最后,天际半满的月忽地变得圆满,而后它又如烟花般碎裂开来,有无数璀璨如镜的碎片在脑海里炸开掠过,季青琢在这时,找到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真实的、温暖的、快乐的感受,她想要一直活下去的意义,寻找他,陪着他,与他相贴,此生此世也不再分离。
同时,她
感觉到自己指尖上有什么东西绽开了,有什么东西从脊骨上生长,破开血肉,开始绽放,她指尖所触,是沈容玉脖颈上那朵仙昙纤细的花瓣——沈容玉还披着人皮,这不是白骨上的花,但它此时此刻在这极致的感受之下,竟也盛放。
昙花只在月下开放,盛放只一瞬,此时,藕色的帘幔被微风拂动,轻柔吹拂着,只有丝丝点点的灯火暖光投了进来。
并没有月,仙昙为何会开放。
因为她是他的月亮,在很多年前,他亲手将她捞上。
季青琢长长舒了一口气,她缓缓闭上了眼,累极了,但沈容玉不这么认为。
在雪梁域的这处小洞府里,万籁俱寂,除了洞府主人之外,其他洞府里的存在都安静睡去了,直到月落入云层深处,风中还有丝丝缕缕的甜蜜气息。
季青琢直到次日午后才醒,沈容玉已更了衣等她,此时的他倒是一副君子模样,他坐着,将她熟睡的脑袋移到自己身上,正在以学术的目光看着手里的书。
而季青琢很累,感觉自己抬不起手来,而身子也虚得很,她算是明白沈容玉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她腿上的伤好了。她试图坐起,却又软了下去,好在沈容玉身后的红色血泉出现,将她扶住了。
季青琢说:“你……”
她又拿双臂将自己的眼睛和小巧的脸颊挡住了,她……她……她不知说什么好,昨日在沈容玉的哄骗下,她说了些浑话,现在才反应过来,回忆起细节,却又不敢面对,尤其是她的目光偏移,看到了沈容玉正在看的书,他他他居然还在看。
沈容玉拉开她合着的手臂,认真问道:“怎么了?”
他这语气,无辜纯洁,仿佛昨日的不是他。
季青琢扭过头去,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将脑袋埋到了他的胸口处,她嗫嚅着,不好意思说道:“我好像有点不太能行动了。”
她知道自己因为基因问题所以身子弱,如此……似乎也是意料之中,但此时沈容玉很贴心地召唤出红色血泉将她的身子撑了起来,就像拿木偶提起了可爱的小木偶。
季青琢总觉得这感觉似曾相识,上次她在雪都受伤,沈容玉也是这般扶着她。
只是……那时候,他分明说是法术,原来是这红色血泉,季青琢当然知道这红色血泉与沈容玉是一体的。
那日雪都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大庭广众之下,他竟然……季青琢抬眸,第一次瞪了一眼沈容玉,只是这眼神很软,更像是小猫的肉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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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玉还未明白季青琢想起了什么,他只是轻咳一声,装作无辜地问道:“琢琢看我做什么?”
“小玉,上一次你说这是法术。”季青琢站定在地上,她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沈容玉没有给她……
她的墨色长发披散着,沈容玉伸臂一揽,将她重新抱在怀里,此时他又觉得她像一个漂亮的小偶人了,他认真说道:“琢琢,我不会穿。”
季青琢扯过外袍,披在了自己身上,红色血泉一直在帮助她的行动,沈容玉还在逗她:“琢琢可以教我。”
“我不……”季青琢的语句又顿住了,教他也不是不行,不然以后老是坏了买新的衣服,沈容玉不心疼,她还心疼呢。
不久之后,她侧过身去,沈容玉替她将后腰上的丝带串好系紧,她只需要抬起双臂——抬起双臂的力量还是由红色血泉支撑的,她现在就真像一个小木偶人被他随意摆弄了,季青琢怀疑他昨日是故意的。
——沈容玉当然不是故意的,他本收敛了许多,虽然后来没控制住,但那主要是季青琢自己……他想
,她真的世上唯一一个随便一个举动便能将他轻易影响的人了。
季青琢今日罕见地换了身颜色鲜亮些的裙裳,是桃粉色的主色,之前沈容玉给她买了,她一直没穿过,主要是这颜色太亮眼了,她又不太习惯引起他人注意——毕竟之前在实验基地里,越引人注目便越容易死去。
当然,今日季青琢自己没得挑,是沈容玉自己取出来的,他甚至还给她取出配套的发饰了,一朵朵粉晶缀着,仿佛枝头桃花,如季青琢这般漂亮的小姑娘本来就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
沈容玉替她将最后一朵缀着步摇的珠花戴在她的鬓边,垂眸看着她,他想,她终于真真切切地陪在他身边了——就算是“在一起”这样简单的愿望,对于他们来说,似乎也要历尽艰险。
季青琢略微仰着头,她与他对视着,纤密的长睫卷翘,掩下的眼眸泛着盈盈波光。
沈容玉唤她:“琢琢。”
这一声琢琢,他昨日不知唤了多少次。
季青琢回道:“小玉?”
这一声小玉,她昨日也不知下意识唤了多少次,只是语调不一,其中的细微变化都被沈容玉捕捉到了,并且做出相应的调整。
沈容玉看着她,又低声笑了,他不是会经常真心实意笑的人,但看着季青琢,他就是无法抵挡这笑意,这是很纯粹的喜悦。
他又问:“你不再休息一下吗?”
季青琢想了想,还是跟他在融心谷走了几圈,才回去休息。
当然几日后,她恢复过来了,也习惯了这样的节奏,便准备出门了。
沈容玉托融心谷的辛原让当地擅长卜算的大师去算成婚的日子,于是这天季青琢与沈容玉决定去拜访这位老修士看看日子。
老修士居住的洞府竟然在一株榕树中央,这株榕树占地有数千里,有无数气根落下,仿佛是一株株不同的树,但实际上,这都是同一棵树分出的枝节。
季青琢又穿了前几日沈容玉给她穿过的桃粉色裙裳,她与沈容玉都有辛原告诉他们进入此地的口令,据说这位名唤裴溪的老修士极擅长卜算之术,所卜算之事,十之有九都应验,其人也有渡劫期的修为,所以季青琢来此地,也带上了一丝敬畏。
在榕树林中,季青琢看到了跳跃着的山鹿,它们成群结队跃过水潭,歪着脑袋看着他们,季青琢从包里掏出一些冰霜和又又喜欢吃的灵石,在山鹿们面前晃了晃,它们便迈着修长的四脚,排着队朝她这里靠近。
季青琢喂完一只,那一只便自动离开,换下一只来吃,井然有序,沈容玉就这么双手负于身后,挺直了脊背站在季青琢身边,安静看着她低头喂着这些山鹿,直到季青琢朝她伸出手来,张开的掌心躺着一块小零食。
她认真问道:“小玉,你是不是也很想喂?”
季青琢觉得沈容玉就这么看了很久,似乎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实际上,沈容玉根本不想喂,他只是喜欢看季青琢喂,当然,季青琢主动邀请他,他也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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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玉接过小零食,朝最后一只山鹿伸出了手,结果,他刚伸出手去,这只排在最后、最小的一只山鹿被他吓得直接往后奔去,灵兽的直觉大多都很敏锐,沈容玉的伪装可以骗得了修士,若没有刻意隐藏自己,便骗不了一只纯洁的灵兽。
他收回手,将掌心里的小零食盖下,心情平静,并无什么落寞情绪,他只在乎季青琢,旁余的,他并不十分关心。
但是,季青琢十分在意旁人对他的看法,灵兽也一样,她奔了过去,追上小山鹿,她提着裙子,越过水潭,慢慢靠
近它,她指了指沈容玉,对小山鹿比划起来,她在试图对山鹿说沈容玉人还挺好的,不会伤害它。
最终,没说服的小山鹿还是挪到了沈容玉面前,战战兢兢地从他掌心叼走最后一块小零食,而后扭头就跑,动作飞快,四蹄蹬着,直接躲到了山林里。
说起来,在洞府里的季青琢养的那些小动物们中间,两只玄霜兽其实都有点怕沈容玉,唯一不怕沈容玉、甚至还将他认作半个主人的只有毛毛,这老毛驴太迟钝了,迟钝到感觉不到沈容玉的气息是好是坏。
沈容玉取出白帕,给季青琢擦着手,继续往中心的榕树走去,许久,他们看到了在榕树之下摆着的一张石桌,还有摆于其上的棋盘,有两位老者相对而坐。他们都是花白的胡子与头发,只是一人装束儒雅些,执着一枚棋子,而另一人更像乡野里的农夫,翘着二郎腿,摇着蒲扇。
这两位老修士,都是熟人,只是其中一位,季青琢上一次与他见面的时候,她还看不见,所以她只是隐隐觉得其中一位老修士熟悉,而另一位装束儒雅的老修士,正是玄云宗的乔曙长老。
季青琢不知道在乔曙长老那里蹭过多少次饭了,当初沈容玉攻上玄云宗的时候,她丝毫不担心乔曙长老还留在玄云宗里,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乔曙长老一定在一开始就与尹掌门一起离开了玄云宗。
她本盘算着,等过几日再回玄云宗拜访之前相熟的长老,但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遇见乔曙长老。
于是,她唤了声:“乔长老。”
沈容玉亦是随着她唤了声。
乔曙长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道:“我说老裴这几日在给一对即将成婚的修士算算成婚的日子,容玉,青琢,没想到是你们啊。”
他们成婚一事,还未定下日子,所以也还未对友人说起,季青琢听闻乔曙长老如此说,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坐在乔曙对面的裴溪摇了摇手中的蒲扇,又调侃道:“这小姑娘,怎么过几日就认不出我了?”
语毕,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懊悔说道:“瞧我这朽木脑袋,小姑娘,上回你还看不见呢。”
“没想到是老先生。”沈容玉说道,他的嗓音温和有礼,让人丝毫联想不到不久之前毁去玄云宗的人就是他。
“是我,是我,没想到你们与老乔也相识。”裴溪早就知道沈容玉与季青琢的身份了,便笑了笑说道。
他将自己放在棋盘旁的一个木匣取了过来,双手递到了季青琢与沈容玉面前:“成亲的日子已经算出来了,不过,还要你们自己打开。”
沈容玉问道:“裴老先生不知吗?”
裴溪又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他摸了摸胡须说道:“卜算一途乃是询问天意,在写下结果之前,我闭着眼,可看不到结果。”
“我为谁卜算,便让谁知道结果,若是我也知晓了天机,岂不是乱了这命理线。”裴溪眨了眨眼,“询问卜算一事,亦是命运里的一环。”
他说完这玄之又玄的卜算之道后,便让季青琢与沈容玉打开它。
季青琢一向淡定,但此时她紧张起来,而她也发现沈容玉按着她的指尖也带着一丝颤抖——他也紧张了。
最终,他们一起打开了这小木匣,内里躺着一枚榕树木片,其上用墨笔写下一个日子。
八月十三,正是月缺将满之时,八月也正是盛夏。
虽然他们不知在许多年以前,他们相见的那一日究竟是哪一日,但在见到这个日子的时候,他们确定,这就是他们当初相见的那一日。
时隔多年,他们也将在这一日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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