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白日做梦”……
云泽是有一点点的烦恼的。
不过很轻微, 就像春日凉风一般清浅,说起来不足挂齿,反而让人觉得他多愁善感。
夜深人静, 云泽独自在桌旁练字, 宣纸废一张又一张, 他手指上沾许多墨汁,自己却恍然未觉。
但他觉得心烦意『乱』,说不出任何心烦的缘故。
不知不觉趴在桌案上睡着。
钟行回来的时候,云泽睡得正熟, 砚台里的墨汁被打翻, 浓稠的墨将桌染脏一大半。
钟行擦净云泽的手指,云泽蓦然苏醒,他见钟行去床上, 亦步亦趋跟在钟行的身后,随着对方睡到床上。
云泽睡在里, 钟行睡在外。
尽管睡意很重, 云泽却忍着有睡着。
先前钟行说与他肌肤之亲, 会一步一步慢慢来, 可是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 钟行并有尝试过这件事情, 说好的慢慢来也有来。
云泽在这方有太大的想法, 他本来就情淡,而且对钟行的仰慕远远多于欲望。
但是钟行有任何行动,云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钟行以后都不打算这做, 限于亲亲抱抱『摸』一『摸』那种。
他等片刻有等到钟行脱自己衣服,云泽闭着眼睛翻个身,把下巴靠在钟行的肩膀上。
云泽小道:“郡王, 我有点热诶,你热不热,要不要脱衣服?”
云泽拉拉自己的领口,衣带瞬一松。
钟行手中拿着军中送来的地图,他未吹灭灯盏,正在考虑让赵毅手下兵将在哪里扎营与叛军僵持好。钟行虽然有亲自到战场,但他行军打仗经验丰富,哪怕远在千里之外,他也能够给出一些指点。
听到身侧轻微的音,他忍不住伸手搔搔云泽的下巴:“我不热,你既然觉得炎热,明日让他们换一床薄点的被子。”
云泽见钟行这个时候清心寡欲,完全有亲热的想法,他好闭上眼睛睡着。
钟行在地图中标注好信息,等他忙完这些的时候,云泽又睡熟。
他捏捏云泽的手心,云泽睡得正熟,下意识往被子里藏一下。
晕黄灯下云泽容格外让人爱怜,雪『色』肌肤仿佛会在人的手心里融化一般,长发散一枕,如流淌的墨汁般漆黑,雪肤乌发,眉目偏又清隽如画。
钟行看片刻,呼吸重几分,云泽虽然属于他,但可看不可吃,心情难免有些阴郁,甚至阴郁到让人出些许怒火。
他将云泽的手按在自己身上。
云泽清醒一会儿,他觉得像是在做梦又觉得这就是真的,一晚上被打扰两次睡眠,他的身体实在吃不消,闭上眼睛不管这些。
无论真实的也好做梦也罢,反正在他身边的人是钟行。是钟行就好。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云泽知道钟行又起床上朝或者练武去。
虽然有完整看过钟行的身材,但云泽晓得对方保持得很好,八块腹肌大长腿,肩宽腰窄,哪怕男人见也要艳羡不已。
云泽太懒,喜欢蜷缩在软绵绵的被窝里睡懒觉,他抱着被子打个滚儿,手上可能出一些汗,醒来就有些发黏,云泽抽旁边帕子擦擦手,低头嗅到手上味道不太对。
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敲响。
云泽道:“来吧,我已经醒。”
这个时候门敲门的多半是府上婢女,果不然,秋歆等人端着水来。
秋歆笑眯眯的道:“下一些官员贡不少漂亮鸟儿,云公子用过早膳去看鸟儿吧。”
云泽接过湿帕子擦干净手,又接过一条把脸擦擦。
秋歆递上漱口用的香薷『露』:“有几被调养得很好,唱歌尤为好听,眼下开春鸟儿鱼儿都很活泛,公子有空可以去欣赏一下。”
云泽道:“今天下午我和几个朋友有约,我要出门一趟,改日再看鸟儿。”
“下午的事情何必这么早出门?”
云泽『揉』『揉』眉心:“许先和郡王一起回来,我上午必须背书,他要检查的,背不完的话下午不能出门。”
秋歆抿嘴一笑,不再诱『惑』云泽去园子里玩。
钟行上午有回来,云泽早早把功课做,用完午膳他随从桌子上拿把扇子出去。
钟行给他安排的侍卫紧跟在云泽后,云泽与这名新来的侍卫有太多话说,两人不太熟悉,而且钟行的侍卫大多像哑巴一,非必要时候不会开口说一句话。
云泽去琼玉轩赴会,里已经坐下三四名男子。
这些男子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龄,十分年轻,他们都是辅国公邀请去府上的两名大儒的学。
云泽与他们寒暄几句后坐下,稍后王希赫冷着脸从外来。
王希赫今天也穿一身,契朝长得俊的男子大多喜欢衣,不巧的是他今天穿的『色』外袍上全是泥水。
王希赫把身上外袍脱下来丢给身后的一名小厮:“拿去扔,去找个成衣铺子再买一身回来。”
他人纷纷询问:“发什么事情?”
王希赫看向云泽:“方才在路上碰见云洋那个畜,他骑着一匹马过来,我恰好经过一处积水的地方,他故意让马踩上去溅我一身水。”
室内男子中有一名是京官,恰好正六品,早朝必须上。
他道:“云洋?他被罢官,想必心情不悦。”
王希赫蹙眉:“什么?”
这名男子知晓云洋是云泽的兄长,他看云泽一眼。
云泽道:“刘兄但讲无妨。”
刘裕这才开口道:“云洋私自带着陛下出宫嫖-『妓』被摄政王知道,今天早上摄政王阵营的官员参他,皇帝苦苦求情才保住他的命,不过,为这件事情,云洋官职被褫夺。”
王希赫道:“天子当真和他去那种地方?”
刘裕点点头:“千真万确,今早在殿上摄政王质问,他本想隐瞒,不知怎么又承认。”
王希赫眸中掩不住失望:“堂堂天子居然——”
更让人震惊的是云洋的大胆,云洋平时不洁身自好也就罢,居然带着皇帝一起去那种场合。万一出什么意外,云家肯会遭殃。
安乐侯有想到云洋敢做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他早朝的时候羞愧欲死,恨不得找条缝儿钻去。
子不父之过,早朝的时候旁人一直打量安乐侯,甚至有的参安乐侯子无方。
虽然皇帝苦苦哀求把云洋的命给保下来,要安乐侯去看,还不如真的杀这个孽障好。
他知道,不出一天,这件事情必闹得满城风雨。堂堂皇帝出宫嫖-『妓』,这是多么惊骇俗的事情,不仅官员们议论,百姓也要偷偷嚼舌根并把这件事情越描越黑。
安乐侯叹息,连去青楼都隐瞒不住,这个小皇帝也就这么一点点出息,幸好他早早的投靠到摄政王的阵营。不然,就皇帝钟寄这个子——自身放纵沉溺享乐,心胸狭隘容不下人,如何去和老谋深算的摄政王去斗?
回去之后他把云洋劈头盖脸的骂一顿,并想动用家法打断云洋的腿,蔡夫人赶紧跑过来求情。
云洋素来听话又机灵,花言巧语让人心里很熨帖,今天却冷笑着道:“各为主罢,你为你的主子不惜送上亲儿子与他暖榻,我送我的主子去青楼有什么不对?不同的是,你做的丑事有被旁人发现罢。把亲儿子给钟行这头豺狼,父亲啊父亲,你恶不恶心?”
安乐侯头一次看到云洋这种嘴脸,他被气得心口疼痛,众人忙着请大夫的时候,云洋骑马跑。
此时此刻,安乐侯终于后悔把云泽送走,他觉得自己请封子实在太早。不,从一开始就不对,他应该多几个儿子,云洋不行的时候,还能让他的顶上。
也不对——
云泽身为嫡子尚被云洋压榨得有空,在府上全无地位,安乐侯如何保证他妾室所的孩子能在云洋和蔡氏的手中存呢?
安乐侯身在壮年体力正好,现今侯府却有一个人怀孕,这难道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吗?
如果从一开始他分均匀一些就好……或者说,他不该废嫡立庶,云泽不像云洋一喜欢用阿谀奉承讨人欢心,但云泽的人品有问题,干不出带皇帝去青楼这种事情。
对蔡氏宠爱消失之后,看清这对母子的真实目之后,安乐侯觉得王夫人实挺好的,酷似王夫人的云泽不比云洋差。
是自己从一开始就走错路。
子已经立,天子偏袒云洋,安乐侯与天子的关系很差,基本上不能再把云洋给废掉,这也是云洋肆无忌惮的缘由。
重要的是,云泽现在不在自己府上,有人给云洋争夺,云洋是唯一的公子。
安乐侯心中后悔,好写一封信送去摄政王的住处。
下午钟行回来看到这封信。
安乐侯想要云泽回府,并承诺云家日后会在外地寻找数名漂亮少年补偿钟行。
安乐侯写得情真意切,叙说长子云洋德行败坏,不能继承云家祖业,安乐侯子嗣凋零,现在有云泽是合适的人选,希望钟行能把云泽归还云家。
他估『摸』着云泽与摄政王在一起有一段时,摄政王既然吃到手,有必要一直霸占着云泽。
很快就收到摄政王府上的回信,回信有冷厉的四个字:“日做梦”。
安乐侯心里头堵得慌,他甚至想拉上辅国公府一起给钟行施压,让钟行把自己儿子还来。
然而这件事情不能外泄,安乐侯藏在心里地儿去说。倘若告诉辅国公府,以辅国公的脾气,见安乐侯卖子求荣,肯动手把他打一顿。
对于云家的事情,云泽听听而已,云家待他情薄,他不可能还对云家怀有感情。
他与云洋认识三年,深深解云洋脾,谁敢看云洋的笑话,云泽敢拿刀子捅人,就算云洋出事,云泽也未想看他今日狼狈之相。
他一直都不怎么在意云洋。
今日之会是为结识两位大儒在京的学,辅国公表上凶巴巴的,私下里在给云泽铺路,希望云泽人脉广些将来入官场有人提携。
从琼玉轩出来之后,王希赫送云泽回去。王希赫现在看到云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任何一个人,自己藏着掖着有点沉不住气。
出门时遇到岳王孟彪和几名官员来,孟彪的目光一直往他们这里瞅,由于看得太专心,走着走着一头撞在门框上。
王希赫忍俊不禁:“这些蛮夷像个傻子,走路居然不看路,傻里傻气的。”
云泽未注意他们,听到王希赫讲话才回头看一眼。
“那几名官员是——”
王希赫认不太全,一旁刘裕道:“礼部的几个官员,素来拥簇冯家,都是相爷冯魁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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