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背叛
“你为什么参与斥候计划？”
“为了...嗯...你们这些新朋友吧...”
看着徐齐来的尸体，孙牧仁的脑中闪过与他初次相识的画面。
“身边的人都死了，我也不想继续痛苦，所以来求死。但是谁曾想，居然活下来了...”
“既然活下来了，新生的目标，就当是为了新朋友而活的吧...”
记忆中的徐齐来笑着说着，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挣扎。
“五号，那你是为什么参与斥候计划的？”
“我能感知到你的情绪，跟你的表情完全相反...你根本没有生欲，咱俩不是一路人。”
徐齐来听到孙牧仁的话不禁一怔，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孙牧仁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
“你想死，我不想。”
“我参与计划...就是为了吃饱，和活着。”
“活着？那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啊...”
“来到避难所里的人，只要听从命令，就都有东西吃，有床铺睡...发生战斗，还有军队和卫队保护着...”
徐齐来好奇地问道。
“不...”
孙牧仁空洞的双眼望向天花板。
“我是想要吃饱，吃的比难民饱，比军人饱，比研究员饱...”
“想要活着，哪怕所有人都死了，我也想接着活下去...”
“是吗？那我可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徐齐来笑了，笑的很灿烂。
“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帮帮忙，让我死在你手里。”
“依我看，只有你...才不会糟践它。”
...
“徐齐来...”
“你这个骗子啊...”
孙牧仁沉默着，与张铭飞一同向着另一颗光球冲去。
“这种消耗速度...能扛得住么？”
两人的领域都是纯粹的攻击型，“切割”和“爆破”两种手段用到光球上完全失效，甚至连涟漪都无法激起。防御的话，只能用心灵壁垒的自体光芒压缩后才可以抵挡片刻。
“应该是因为我们快要到达极限了，才让我们专注防御，以求争取时间吧...”
“可是...我们的防御效率太低了啊...”
光球冲撞过来，两人匆忙闪过。
孙牧仁踏着自己引出的小型爆炸的气浪，努力腾挪着。不经意间，看到了魏知发起攻击的场景。
“不对劲...”
目标光球再次折返回来，冲撞力和对心灵壁垒的消融速度，比两人预想的要快得多。他们突然察觉到，照着这个势头下去，自己没办法坚持到预测的时间。
“抽不出身啊...如果我跑了的话，张铭飞肯定扛不住，被吞又不需要什么时间...”
“然后要是再追上来的话...自己依然跑不了。”
孙牧仁心里正想着，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叶茜。
“加上叶茜，她这种完全的防御型心灵壁垒，一对一肯定绰绰有余...我们三对二，她还能帮帮我们...”
想到这里，他就在心灵连接中喊道：
“叶茜...我们这边扛不住了！”
没有丝毫回应，孙牧仁突然感到了一阵心慌。
又一次猛烈的攻击过后，张铭飞的心灵壁垒领域已经开始慢慢变稀薄，好似随时都能消失的样子。
孙牧仁大骇。突然，他看到了正在摇晃着脑袋，似乎是刚刚清醒过来的刘涛，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大声在心灵连接里喊着：
“刘涛！清醒了么！快来支援我们啊！！”
“唔...”
刘涛化作红色的血影奔来，孙牧仁终于燃起了一丝希望。却不曾想，半路魏知在心灵连接里的一声怒喝，刘涛又转头奔向了那边。
看着那道远去的血影，孙牧仁的心里只剩下了绝望。
“操！！”
一声大喊回荡在孙牧仁耳边。
“这不是心灵连接里的声音...难道...”
扭头看去，只见张铭飞的切割领域终于没能拦住下一轮的撞击，腿与光球擦身而过时被“咬”住。只见他强打着精神，努力调起一道尚未完全消失的银光，向着腿上划去。
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两条腿自大腿中间齐齐断开，伤口平整无比。
眼见光球折身而回，张铭飞疯狂的调动起最后一丝能力击向地面，暴起的力道推动着他，向着孙牧仁的方向飞去。
“救...”
孙牧仁仿佛看到了死亡的降临，命运的镰刀紧紧地贴在了他的喉管上，只要他再往前一步，便踏入尸山血海。
“我得活着...”
恍惚间，飞来的张铭飞变成了徐齐来的模样，依然对着他灿烂的笑着。
“呐，拿去吧...”
“只有你，才不会糟践它...”
孙牧仁突然回神，张铭飞和紧随其后的光球已经近在咫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得活着啊！！！”
一阵剧烈的爆破，自两人中间炸裂。张铭飞猝不及防，右眼被爆炸的余波生生震破，失去了声息，身体倒飞而出，直直落向光球。
眼见他被吞没，孙牧仁扭头飞奔。当间心有生危机，回头瞟了一眼，发现光球又重新跟了上来。
“还不够...不够...”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阵强大的气浪，利用爆破领域将沙尘轰散后，看到了魏知、杨舒涵和刘涛戳爆了一颗光球，却失去防护能力的一幕。
“你们也...没用了！”
“就当是...救救我吧...”
“...我会好好珍惜这条命的！”
一阵黄色的光幕遮向失去心灵壁垒被轰散的三人，孙牧仁神色一僵，心中发狠，顺手便将爆破领域激在那端，爆裂开来。
轰——
匆匆遮来的黄色光幕应声而碎，暴露出来的三人被光球碎裂迸出的残片击中。
“孙！牧！仁！！”
“你这是在杀人！！”
场边的李凡和彭越目呲欲裂。
孙牧仁从三人的头顶越过，头也不回地逃向战场外的包围圈。
“你要背叛国家、背叛人类吗！！”
看到这个场面的军官，气急之下喷出一口鲜血，嘶声大吼着。
“我...想活着啊！！！”
那颗追着孙牧仁的光球放弃了目标急转直下，扑向失去了防御能力的三人，却半路被一道陡然杀出的白色人影击飞。
刘涛的视野有些模糊。他微微睁眼，看向了那个矮小瘦弱的身影，周身的白色光芒忽明忽暗，只剩眼白的双眸微闭，似乎很是疲累。
“张一辰！”
刘涛穆然惊醒！
“跑啊！！！”
像是一条为了保护母亲而受伤的幼兽。失去理智的张一辰没有退却，身外的光芒像回光返照般爆射而出，气浪翻腾，将地上的三人卷向李凡处。
旋即，他迎着再次冲来的光球，猛地撞了上去。
义无反顾！
剧烈的爆炸声传来，李凡努力从卷带着沙石的气流中睁开眼，向撞击处看去。
一个瘦弱的身影，从空中直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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