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巧取豪夺
诗云:阴阳十道功,镜花水月中;任性一时爽,事后修罗场。
生存环境越恶劣、资源匮乏越要团结,位于赤道宝地的众多仙门平日关系融洽互有往来,但关键时刻没一个搭把手的;没办法,修士界高手如云、强者大把,少有陆放那种懂得审时度势的政治高手;易仙阁遭外部势力威胁大战在即,那怕击退来犯之敌也会元气大伤,慢慢轮为其他宗门的美味大餐。
按常理说,情况危机应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外援,然尉迟峰只是招集仅有的七名长老开个战前动员会,其中包括安子和一位引辰,激励言词一番啥好处也没承诺,先前给予的暗示忘得一干二净;换言之,修士大规模械斗不讲什么兵法韬略,唯论生存与毁灭。
会议简短直接,安子实在听不下去了,依尉迟峰而言绝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战后易仙阁撑不过十年便会土崩正瓦解,建议先搞清楚那帮人的目的,尽量以最小代价或兵不血刃退去来敌,结果引来满殿嘲讽。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能动手绝不瞎逼逼,尽管明里暗里皆有提示,阁主直意孤行非往坑里跳,安子不好再说什么,未给面子起身走人,临出殿门瞅了祁仙之一眼,算是最后提示。
走了没两步,仙阁龙套手持一方墨简来报,尉迟峰当众捏碎,一个粗犷豪迈的声音回响:闻听贵阁祁仙之长老得了星海宝鼎,盘峰岛愿重晶求购,给你们六十时辰考虑。
来敌目的搞清,以为尉迟峰会改策略,怎知冷笑蔑视:“哼~乌合之从也敢全窥视本阁致宝;仙之,暂将宝鼎留下,待杀灭贼人自来取回。”
老祁没得选,起身抱拳:“尊法旨!”
“唉~人都有各自观点和私心,看来是我太过一厢情愿。”事情脱离预计,安平轻叹呢喃回了飞云峰。
不多时,阁仙易先发制人出主动击,飞云峰虽离远战场,但修士那毁天灭地的实力如同扛杆撬动星球,天边五彩升腾、大气空洞,漫天剑影虚空撕裂,逆风四起天摇地晃;安子立于峰顶,脚下震感强烈飞云颤颤,两方人马空中短兵相接,悍不未死的炮灰雨点般坠落。
“乌启石没起作用?”打了半天相互死伤无数,安子心疑纳闷,这时山下虚空豁然,漆黑传送一道冒出两人,二人修为天仙贼头贼脑,钻进白林手脚麻立换了身衣服,往供奉堂而去。
“谁说修士不懂兵法?嘿~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待二人消失无踪半,安子并不尾随,没两烟的功夫又来一位粗犷汉子,一身重甲黑须钢直,背扛一杆三丈银白长枪,眼神锐利扫视一圈,无视眼前平房御抢同样去了供奉堂。
“盘峰岛!呵~~有点意思。”正主登场,安子嘱咐虚彤去天青宗暂避一时,而后御剑赶往易仙阁财务部。
供奉堂乃仙阁重地自有人把守,等安子赶到愣眼,那黑须汉子已被十余弟子重重包围,先前两位倒地横尸,死状眼熟。
“我拷~祁仙之那个傻叉,居然将乌启石摆在堂口,就不怕坑了自己人。”咬牙暗骂半息之间,那汉子找枪在手横扫千军,众弟子瞬间被秒。
乌启大阵无分敌我,汉子修为引辰神婴立受重刨,杀出重围扶枪吐血,颇有壮士风采,此地邪门儿脸色泛疑四处短暂踅摸,一拐一拐推门进堂,一阵翻箱倒柜寻得密室,片刻后大兴出堂然而……
“哼~区区升阳力士也敢挡我。”汉子极尽蔑视,三丈银枪刃劲锋芒。
“虞白殷让你们夺鼎,你却趁火打劫盗我仙阁晶石重地,胆儿挺肥呀?”
“屁话真多,受死!”亡命之徒一身戾气挑枪杀来,升腾元力受乌启石影响零乱飘逸。
“当~~~~”枪破空芒虚漪泛涟,安子以掌推开身法棉软,原地转体一把掐住贼头脖子,那汉子立马偃旗息鼓、面红耳赤语言不能。
“生存不易本可理解,但你拿人财帛枉顾弟子生死,跑到这撸草打兔子捞外快,实为不忠不义。”安子最恨这类宵小,一指镇魂戳在眉心,那汉子浑身大散黑烟。
“呵呵~~~小辈,损在你手里同道不少嘛!”安子撒手装逼,形象高大上。
“前~前~前辈饶命!饶命啊!”碰上硬茬子,汉子跪地磕头如野鸡分食。
无视求饶,又一掌印在丹田,被一根铁锁绑在堂口的石柱上,安子手盖汉子天灵炼化暗晶,神奇之术令汉子叫喊无语。
……
乌和之众来得快,去得也快,恶斗三日心生胆怯,扔下数千尸体往南溃散而去,易仙阁外围裂沟纵横一片残阳,外围遭破坏殆尽元力大损,同样死伤数千,六位长老个个挂彩东倒西歪。
本该归还宝鼎论功行赏,却有弟子来报供奉堂突发意外,汉子随即被绑上易仙殿;在坐的眼光犀利纷抽冷气,那汉子丹田、神魂皆遭封印形同凡人,急问何人所为。
汉子惊恐双眼围视一圈,结巴道:“那~那位炼体前~前辈不是贵阁长~长长老吗?”
尉迟峰顿悟,起身下坐问道:“可是一个面相青年的小子?”
“对对对,肩头蹲坐一只黑毛兔子,后背一方黑金器匣。”
“安长老!”祁仙之惊呀,满殿哗然。
像这种有台词的高级龙套注定活不过一章,怎么死的暂且不表,单说祁仙之;战事结束自然讨要宝鼎,那尉迟峰以此物尤为重要,由阁内暂时保管,言罢又拿供奉堂遭窥说事斥责一番,众长老无不暗爽,活特么该!
星海宝鼎被强行霸占,祁仙之心生辞职愤恨离场,前日那番忠心只当喂了豺狼,御剑晃悠半晌心灰意冷,转来转去去了飞云峰。
屋内,安平炒了几蝶小菜,二人推怀换盏喝闷酒,边吃边听祁仙之大骂阁主泄愤,明言挑唆安子与他一起走。
“安兄,以你的本事自立门户绝无问题,为何委身在此?”
“呵呵~~”安子端杯讪笑,吟道:“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朋,眼看他楼塌了。”
“你……”祁仙之起身大怒。
“我早就提醒过你,是你不听,载了跟头怨不得别人。”
“哼~以我尉迟的峰了解,定会想尽办法逼你交出那镇魂封丹之术。”
“易仙阁元气大伤,即将面临其他宗门的蚕食,众长老中就我实力完好,除非他蠢到家才会我下手;老祁,想拿回宝鼎不难,难的是手中无有筹码。”
“你的意思是……”
“等着看好戏吧!洛神府不日会有高手降临,到时候宝鼎不讨自回;记住,一定要拒绝,万不可沾手,没有为什么。”
“难道星海宝鼎与我无缘?”
“老祁,一件失败的作品用不着如此上心。”
“失败?”祁仙之懵逼。
话说当口,肩头兔兄报警,安平示意尉迟峰到了,起身摧足祁仙之走人,老头暂按辞职冲动,与阁主途中相遇擦肩而过,招乎都没打。
尉迟峰三次往来飞云,就这回态度较好,安子客套应付打哈哈;经祁仙之一闹明白了件事,先前提示并不是没想到,而是阁主故意不用,为了有理由抢下宝鼎不惜舍弃数千弟子性命,其言其行龌龊之极。
诚如时才所言,易仙阁就剩他们俩人实力完好,供奉翻五倍大肆笼络,安子来者不拒一一收到,未给任何承诺相谈甚欢,日落送客。
“呸哟~~~老子这么大能耐才翻五倍?一千两够干什么?草~”抠门老板闪人,安子猫回密室破口谩骂;非在意多少,而是觉得没面子、不值。
员工报复老板花样繁多,仨月后易仙阁第一位长老被天青宗挖走,安子提供情报割下尉迟峰一片肉,时隔半年第二位出走洛神府,同时一百多弟子相继离开,祁仙之大为痛快,为此专程跑去飞云峰大摆夜宴。
形势不妙尉迟峰频频开会,高谈阔论虚空画饼,象征性涨了点供奉暂稳局面,然没过两年又闪一位,目标还是洛神府;显而易见,虞白殷下手了。
此后数年,七位长老去之剩四,除了天青宗其余尽归洛神,易仙阁刨去阁主就仅存仨长老,其中一个关闭疗伤未出,弟子降至千人以下,基本破产。
与手下人争利代价太大,尉迟峰耍光棍破罐破摔,干脆撒手不管,于某夜卷包袱准备跑路,警觉之下发现洛神府半道拦截,又缩回来了,次日叫来祁仙之奉还宝鼎。
老祁好了伤疤忘了疼,经不住诱惑咬牙接了,没想到刚入手殿外来人,洛神府一老一小脸泛嘚瑟轻腿迈步,那老者身材高大须发鹤童、青衫道袍背扣双手、双瞳透光不怒自威,边上小辈正是木匣少年虞白殷。
“晚辈尉迟峰见过虞老前辈。”狠人驾到,尉迟峰慌忙行礼。
虞姓老者无视阁主,冲老祁手一伸:“此等宝物落于你手太过浪费,一百两卖予老夫。”
“……”祁仙之。
“嫌少?嘿~那老夫加一百两,如何?”
摆明了要抢,祁仙之心痛吐血,依依不舍交出星海宝鼎,东西到手虞白殷大喜,怎知虞老者再耍流氓,捋须赞许道:“小辈倒知进退,三日后来我洛神府拿钱,过期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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