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愿景落空
“你说汉中武馆的几个学生，让苏云这小子给揍了？”
“罗爷，是比试中占了点运气。”
“这没什么区别。”
对话的两人，一个是皮肤较黑的粗壮汉子，四旬左右，另一个是苏大牛。而在一旁不远处，还有几个一边搭手练武一边竖起耳朵偷听的少年。
这汉子显然就是苏云口中的罗老黑了。
“说来惭愧，我这做父亲的竟然都不知道他有这样的天分，幸好有罗爷您的指点，不然他的天分就这样给埋没了。”苏大牛含笑说道。
“大牛啊，我刚才还在纳闷，你今天来就来了呗，还带这带那的，到底为的是哪一出，原来是这个呀，啊哈哈。”罗老黑大笑说道。
“一点小意思，不足挂齿。”
“大牛啊，其实我也没有教你儿子什么，喏，那边，那几个臭小子，你家苏云一有空就找他们玩，我是见猎心喜，偶尔就指点几下，却也没想到他竟然进步这么快，已经能盖过汉中武馆的学生一头了。”罗老黑露出意外的表情，突然转向一旁对几个少年喊道：“别在这装模作样的偷听了，人家云小子一边读书一边练武都比你们进步快，一个个空有一身力气，笨得像块木头一样，劲都不会使，还老不服气，这回被彻底甩开了吧。”
几个少年中一个壮实的少年忍不住挠头苦笑。
“笑什么笑，说的就是你，小石头，以后改改你那倔脾气，练武也要多用用脑子。”罗老黑佯怒道：“今天就到这吧，赶紧滚，不要在这烦我。”
几个少年一哄而散。
望着散去的少年，苏大牛若有所思。
“罗爷，那叫石头的少年是罗十一的儿子吧？”
“没错，大牛，有些事我得和你说一说。”罗老黑忽然严肃的说道。
“罗爷您请说。”苏大牛愣然回道。
“十一年轻时候的事你应该有所听说吧？”
“当然了，十一年轻时是我们这一代数一数二的天才，一双腿法出神入化，在当时的汉中一带，罗道村十一鞭腿与新村飞虎拳并称南拳北腿，可以说在年轻一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后来都双双出了意外，一残一失踪，实在是天意弄人，太可惜了。”
“这可不是什么天意弄人这么简单。”罗老黑似乎勾起了一些回忆，说道：“十一和黄飞虎不打不相识，后来成了莫逆之交。黄飞虎失踪后，十一一路追查，得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黄飞虎在失踪前曾与陆家之人产生过严重的冲突，然后不久就销声匿迹，其中冲突的细节至今也未曾公开，外面虽有流传，却各不相同无法求证。当十一查到这条线索后不久，他也跟着发生了意外。此事过后，我暗中托人调查，明面也以交流为由去旁敲侧击，但得到的反馈都不足以解开整个谜团，只能隐隐约约的知道，汉中这几大豪强家族并不仅仅是建立一个武馆培养人才这么简单，他们似乎还暗中建立了一股势力。至于建立这股势力到底意欲何为，十一的事是否与他们有关也未得知。”
“罗爷，您的意思是这几大豪强家族可能暗中做些违禁违法之事，而十一他们最有可能就是受其所害？”苏大牛震惊的说道。
“大牛，这话你千万不可在外乱说，不然惹祸上身悔之晚矣。”罗老黑严肃之极的说道：“我是希望你好好管束云小子，不要让他与这些家族有所牵扯，不然这些话我是打死都不会和你说的，知道吗？”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罗爷提醒。”苏大牛沉重说道，神情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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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铠在一间下榻的厢房里踱着步，达叔与周新则静立一旁。
“蒙达，这两天有什么收获吗？”
“那几个小子确实是那几个家族的人，看来不管哪里的纨绔子弟，在街上都差不多一个德性。不过要从他们身上找到有用的信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没事，慢慢来，为了避免再次打草惊蛇，就先从这种类似边缘人的身上找找突破口吧。当然了，其他方面的也不能懈怠，只待寻到机会，即可一蹴而就。”
“诺。”
“还有叫你考查的那个小子怎么样？”
“战斗能力顶级，悟性顶级，但本性过于老实善良，心太软了。”
“敢对这残酷的世界给予善良，不是无知就是大勇。人总是会不断成长的，再查看一段时期吧。”
“诺。”
“周昕你这边呢？”
“汉中最近来了不少江湖中人，似乎另有什么事情在发生，无形中影响到了我们的调查，目前没有搜集到有用的信息。”
“竟有这回事，那让他们注意点。还有，除了我的允许，切莫与郡守、刺史、郡都尉的人有所接触，其他方面皆可见机行事。”
“诺。”
“董进大学官那边情况如何？”
“进展很顺利，昨天开始会议，今天早上已经制定好活动的各项内容，就连试题也已着手拟定。”
“果然如同所料，同样的事情，不同的态度，我这边至今都还没等来会议的确切时间。”
“教官，要不要传个话去问问情况？”
“可以，不过你最主要的任务还是那两件事，一旦出现情况立马优先处理。”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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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武馆，一处厢房里同样有几个人影正在商议着什么。
“昌武，最近那些老在医馆打探的是些什么人、有何意图，都搞清楚了吗？”
“都是些江湖中人，据说是因为百花谷和苗族的灵木寨起了冲突，这两方一时斗得不可开交，以致各自生产的百灵丹与大力神酒停产。江湖中人本对这两物依赖颇深，见此情形纷纷奔赴劝和，无奈此次冲突非同一般，双方至今仍未罢休。此事缘于百花谷的一位客卿长老遇害有关，其中的原委又错综复杂，牵扯到的双方各执一词，闹得不可开交。”
“百花谷的那位客卿长老难道有什么不同之处？”
“听说是位练丹的天才，经他手练制的丹药不仅成色极佳，而且功效上起码提升一到两成。”
“竟有如此人才，实在是可惜了。不过百花谷闹起来也正常，但在众人劝说下，苗人要是有所让步也不是不能议和，难道还有什么其他原因不成？”
“二叔明见，这关键之处还在那位客卿长老身上，此人不仅练丹之术了得，在配药一途也是天赋异禀，经他多年研究，竟然配出了一种百花露酒，其功效与苗人的大力神酒相比竟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在他遇害之后，配方也跟着一同消失，百花谷则将矛头指向了灵木村。”
“那就情有可原了，不过现在这些江湖中人都跑来我汉中，又是何原因？”
“原因也还在那位遇害的客卿长老身上，他本是我汉中之人，是一位入世的道人，听说其师门就隐匿在秦岭一带，而且…。”
“而且什么？”
“有一个不知从哪放出来的消息，说此人只是其师门一个外门俗家弟子，他这个师门可能隐藏有仙缘。”
“什么！”
震惊之声响起，然后房间里突然诡异般的寂静无声。
“想尽一切办法，跟进这条信息，一定要确认其真伪。”这声音仍难免颤抖。
“诺，侄儿还有一事仍需二叔和洪老定夺。”
“但说无妨。”
“朝廷最近新政频出，不停的招贤纳士，正全面紧锣密鼓的改弦更张，北方边境又风起云涌，可让人奇怪的是此时还有空闲派人来汉中搞什么少年英才会，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洪兄，你怎么看？”
“来的是什么人？”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问道。
“出自羽林军的一名校尉，名叫林铠。”
“军人，我倒是听说基于羽林军的成功，军中有意再建立一支或多支精锐军队，但是从少年身上着手却有些不合常理，其中定有玄机。”
“还请洪老明示。”
“最近的朝廷确实变幻莫测，太后退居东宫后，刘彻羽翼丰满，大权在握，飞龙在天之势已不可阻挡，其运筹帷幄间，兵不血刃就化解了南越与东瓯之战，手段之高明让人惊叹。我们必须重新审时度势，我认为人才这块不要再操N弄了，现在也足以够用，铁这块等此次交易完成后暂且放一放，先按兵不动，药材这块影响不大但也要收敛一下，省下人手正好可以集中精力去查一查刚才的那个信息是否属实。”
“可自从上次放弃了盐业，我们的收入已经减少了十之二三，现在人员开支又大，如果铁这块再受影响，恐怕以后难以为继。”
“现在是风雨欲来，必须未雨绸缪，虽然现在摆在刘彻面前的是来自北方和藩王的问题，可如果让有心之人盯上了我们并报了上去，那一旦让刘彻腾出手来，我们这些豪强士族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洪老，那当前情况该如何应对？”
“给我们的朋友继续增加筹码，铁这块只供北方，而且要重新想出一个更好更隐蔽的交易方式。东边的朋友继续给他们点人，前面那些明面上的赶紧想办法撤回来，不要留下这个尾巴。”
“诺。”
“还有这次活动不管对方有何意图，你先全力配合对方，我会另行在京城探查其中内情，等情况明了后自会通知你。”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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