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七十四章 大地碎片
深渊第五层，共有十六块大陆。
其中一块名为钝甲的大陆，生活着角魔族的族群，他们长居于此。
这个角魔族族群，还诞生了一位邪神。
可惜角魔族的邪神，在贝尔坦斯刚以魔魂跨界而来，围剿贝尔坦斯的途中身亡。
那位邪神的死亡，让角魔族有些消沉，士气大跌。
浩漭的人族从外而来，游荡深渊各层的时候，他们显得漠不关心，也不太理会外界的情况。
族内没了邪神，他们在深渊都站不稳，也不敢奢望征伐外界星河。
他们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将希望寄托在族内的强者身上，渴望有新的邪神出现，将角魔族带往上层深渊。
这天。
钝甲大陆莫名地动山摇，高山崩塌，坚硬的大地，多出了许多泥泞沼泽。
角魔族的族人，有的沉落在裂开的地缝，有的被崩碎的山石砸死，还有一部分深陷泥沼而亡。
极短时间内，活在钝甲大陆的角魔族族人，几乎就迎来了灭绝。
这块大陆，仿佛突然化作吃人的怪物，将因深渊源魂而诞生的角魔抹杀。
极其残忍无情。
角魔死亡的血肉尸骨，还有浓郁的深渊能量，都被这块钝甲大陆抽离。
从不曾一动的陆地，像是一块巨大的浮石，竟然朝着深渊的上层飞去。
钝甲大陆的异常，惊动了所有的深渊生灵。
从他们有记忆起，七层深渊，一百二十七块陆地就是固定的，也没有过大陆移动的先例。
可怕的异变很快再次发生。
在深渊第六层，也有两块陆地，出现了和钝甲大陆一样的惨状。
大陆将生活在上面的青螺、香瘴、血牙三个深渊族群的族人抹杀，同样朝着深渊高空而去。
异动中的陆地，仿佛听到了什么召唤，似乎想要从深渊脱离。
深渊之巅。
极慧，梵鹤卿，陆宏鹏，在深渊能量最为浓郁的世界，看着钝甲大陆从第五层，飘离到做为深渊光源的第一层。
此时的极慧，成了深渊这边人族各方的主心骨。
可他近期却时常迷糊，精神恍恍惚惚的，内心仿佛永远都在挣扎。
在他的识海意识内，时而浮现虞渊在灰域的身影，能看到虞渊那具晋升的鬼神之躯，那个虞渊偶尔会看向他，对他轻声低语说些什么。
他感到很熟悉，他愿意听命于那个虞渊，将那个虞渊奉为主人。
可他的内心深处，又往往会有别的声音出现，告诉他并非如此。
意识迷乱的极慧，看着钝甲大陆从深渊的第五层浮出来，却有些不知所措。
“极慧？”
“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该做些什么？”
玄天宗、剑宗和元阳宗的自在境大修，包括梵鹤卿和陆宏鹏在内，都被深渊的异常震动，都在征求极慧的意见。
“我问问看。”
极慧犹豫了一下，便尝试着，和他心目中的主人沟通。
他去联系他时而感知到的那个虞渊。
……
也在此刻，已经脱离深渊的剑窟，只剩下林道可一人。
哧啦！哧哧！
在林道可的识海深处，有雪白耀眼的剑光，不断地他脑海乍现。
每每有一丝，不属于他的意识和力量渗透，便被他以元神之剑一剑斩之。
林道可始终保持着剑心通明。
他在剑窟凝望其他人，他看向梵鹤卿，陆宏鹏般的至高，发现晋升至高以后的，这两个大剑仙识海中的元神，内中的某些灵魂印记，和他的不一样。
那些灵魂印记，和梵鹤卿、陆宏鹏的元神是完全相融的，不分彼此。
即便是他，由于不精通灵魂奥秘，也没办法在不伤害梵鹤卿、陆宏鹏的前提下，将梵鹤卿和陆宏鹏脑海的印记抹掉。
一心修剑，没有特意在灵魂奥妙浸没的林道可，因天生一根筋，本心和剑心一般明耀澄清，他竟抵御住了深渊源魂的侵蚀。
就连晋升十一级的檀笑天，因缔造他的源头和深渊的那位永恒同盟，加心眼太多，又长期参悟过魂之秘术，都未能摆脱那位的侵染。
大魔神贝尔坦斯，更是灵魂奥义集大成者，可也在苦苦抵御，有沦陷的可能性。
偏偏剑宗之主林道可，将一生奉献为剑道，心怀着让他的元神之剑化作剑之源灵的执念，竟挡住了愈发强大的深渊源魂。
“虞渊是对的。”
剑窟上的林道可，观察着那些进入深渊，散布在各个深渊层面的人族修行者。
渐渐意识到极慧、梵鹤卿、陆宏鹏般的至高，不论有没有本源在脑海，似乎都已无法抗衡源魂。
那些人的思想和意识，不知不觉就被改变了，被侵蚀了灵魂。
林道可忽然想到安梓晴、太虚，还有天启玄漓等人，似乎受到什么召唤，一直沉落到最下方的黑暗。
“应该是去寻找虞渊。”
犹豫片刻后，林道可将剑窟沉落，丢给了梵鹤卿和陆宏鹏，还有郁牧这些宗门内的大剑仙。
他则是一人一剑，向深渊最底层坠落。
“唔！”
到了第五层深渊时，林道可觉察出了不对劲，悄然停了下来。
深渊第七层，已经完全被黑暗淹没，看不见最高层的光源，没有一点丁的光芒能够洒落，能够照耀进来。
而现在，第七层的黑暗，如有着意识的黑暗云团，从第七层往第六层涌去。
林道可低头能清楚地看到，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暗，像是无比庞大的黑暗幕布，缓缓地漂浮出来。
看这个架势，第六层的三十二块大陆，都将被黑暗淹没。
这一层陆地的，所有的深渊族群，或许都将再也看不到光明。
“虞渊！”
也在此刻，林道可看到虞渊从最下方的黑暗踏出，和他一样站在深渊的第五层。
“咦，你竟然……”
收到建木和雷霆源灵的传讯，得知深渊生变的虞渊，以本体从暗域过来。
他在现身深渊的那一刻，就发现极慧，梵鹤卿、陆宏鹏般的至高，灵魂深处充盈着那位的痕迹。
以他对那位的了解，他会率先对最强者下手，林道可应该是首当其冲的对象。
令他意外的是，林道可的灵魂很干净，竟完全没有沾染一丝，那位烙印下来的，能扭曲灵魂思想的印记。
面对那位的侵染，黑暗至尊檀笑天已沦陷，大魔神贝尔坦斯也在苦苦抵御。
反而是最木讷，最一根筋的林道可，居然不受影响。
“你是怎么做到的？”
虞渊奇道。
“什么？”
林道可愕然。
“它侵蚀你灵魂，扭曲你思想意识的力量，你是如何挡住的？”
“一剑斩灭。”
虞渊沉默。
半响后，才再次开口：“你下来想做什么？还有，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不懂灵魂上面的奥妙，不然我能斩灭梵鹤卿，小陆他们脑海中，不属于他们的灵魂外力。”林道可直言不讳，“我是想找你，想要问问你，看你有没有办法。”
虞渊眼睛微亮，“这件事，我们待会可以聊。”
轰！轰隆！
第五层和第四层深渊，又有陆地被大地之母撬动，扼杀了生活在上面的深渊族群，向着高空逃离。
下方，无尽的黑暗翻涌着，不断地往上冲。
黑暗似乎想要再一次完全笼罩深渊所有的陆地，让那些来自于大地之母的陆地，没办法脱离深渊。
“由不得你！”
虞渊冷哼一声。
与此同时。
渐渐逼近泯然星域的那座高山，那株扎根在高山上的若寻神树，突然耀出青莹的神光。
一片青碧叶子内的纹理消失，神光为之汇聚，宛如一面光滑明镜。
远在亿万里之外的，虞渊的那具本体真身，以他识海的“灵魂神坛”，隔空照耀了这片青碧叶子，令其变得犹如明镜。
他的一道影像，通过他的“灵魂神坛”，投射在这片叶子内。
“大地之母！”
他的心声念头，以这片叶子，以扎根高山的若寻神树，朝着地底深处渗透。
在山腹的内部，荒界的源血，和渐渐苏醒的大地之母，被他给瞬间惊动。
“我们来谈个交易吧。”
“是虞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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